到第二天孟炀出发时梁沅已经去堂口了,给他留下一台车和早饭。车是从堂口拿的,平平无奇的街车,随便驶上一条街瞬间可以淹没在车流中,堂口全统一采购这种比大众脸还要大众的车,办事方便。
梁沅自己要用车把陆巡开走了,新提的车也不方便在梁家人面前晃,它还停在陶维显公寓的车库里。于是他像所有梁家伙计一样开一台统一公务用车向邻省出发,孟炀在单调的高速上已经跑了四十来分钟,他不禁想梁家堂口的停车场会不会像个二手车市场,反正不会是黑恶势力聚集地。
前几年开始S市工业外迁,表面是厂子的地下钱庄跟着迁到邻省。负责地下钱庄的是旁系的人,去年权利交接时施以的恩惠,这项从老家做起的生意就没收回来。如果他们安分就算了,一旦过头梁沅不像从前的傀儡,不会容忍。
地下钱庄不仅用来对敲换汇赚高昂的手续费,还替梁家洗钱。结果这几父子胆子越来越大,把钱往自己口袋里洗。
孟炀到时他们很客气,在收费站口就派车来等,一路将他带到一家规格很高的饭店,满满当当坐一包厢人,摆一件白酒。席上对方不停给孟炀夹菜倒酒,可他一口没吃,下车前早啃过压缩饼干。别人敬酒往嘴里灌,他就往肩后面倒,明目张胆生怕他们看不出来自己的推拒。
“我是来拿账本的,请各位吃快点,我还赶着回家做晚饭。”孟炀又倒完一杯酒,水晶小杯在桌面上磕出一声脆响。
派来接待的是小儿子和管事的亲信伙计,孟炀一张冷脸本来就不怒自威,席上的嚣张动作已经让他们捏一把汗,此举更是让这两个心里有鬼的人莫名一颤。对视一眼低声交流一阵,忙不迭地起身带路复又上车往园区去。他们本打算让孟炀乘他们安排的车,结果他早开好导航快一步上车将他们甩在后面。
接待的人措手不及,赶忙打电话回去。
厂区离饭店不远,车刚开进铁门他就被要求下车,不仅如此,他们借口地下钱庄往来客人复杂忌讳多要求他脱枪安检。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地下钱庄大多是涉黑背景,客户一般需要自己承担黑吃黑的风险。但梁家的钱庄深得客户信任就在于所有伙计客人进这道门前都要存械安检,搞得比机场还严,到处是探测仪,掏钱之前有任何风险都可以立马终止。
孟炀虽然不悦,但想到梁沅的叮嘱全程配合,连棍子敲到腿上都在配合。
这次是他们老爹亲自来迎,手无寸铁的孟炀一走进内堂就感觉到不对。信息素紊乱地撞,偏偏无法释放出来,冲得头昏脑涨。他身形不稳,蹙眉费力稳住,再看出去的目光就变了,漆黑眼瞳除却戒备满是愤怒。
当家派来这人他们早有耳闻,提前做了应对准备。这是海外实验室替上头研究的新药,可以强势抑制Alpha的能力,不过才完成初期试验,是他们趁实验室交接偷留下的半成品。本来下在酒菜里,奈何他一口不吃,最后还是这人的小儿子想的办法,加在香薰机里,三倍药量,孟炀一进来就中了招。
前两个月他们就隐约察觉到梁沅要惩办他们的动作,旁系其他人的下场摆在那儿,这一家人当即决定跑路,反正钱已经吞够。没想到所有跑路途径全被切断,尽管这本账已经做平,但他们不确定对方会拿账本做什么文章也不敢赌。于是他们将计就计,准备趁机把孟炀拿下要挟梁沅跟他讲条件,毕竟家里都知道这个人地位特殊。
然而如果只是抑制信息素对他倒没什么影响,以孟炀能力,完全不用靠信息素压制,但这种药效的凶性远不止此。黄毛伙计第一棍挥来时他没躲,高大的男人右膝猛然下弯又马上止住依旧站得挺直,朝身材干瘦的中年人沉声道:“这是梁当家的诚意,请你们交账本。”
但他们不为所动,第二棍向他后脑袭来,孟炀稍侧身接住,反掌一推将握棍那人撞出去很远,也仅此而已,没有真正动手伤到他们。同样因为这一击他才感觉到这种药的麻烦,稍有动作昏胀与酸软感瞬间加剧,连他都险些倒下,看来药效通过血ye循环加剧而快速扩散,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伙人见药起效十分得意,让孟炀亲眼看见他们打开保险柜拿出账本,中年人的大儿子拎着账本来到他眼前晃,随即开口指挥伙计将他拿下。
“要账本还是要你,得看你老板选择。”信心满满等待伙计动作的人得意地挑衅,谁曾想状态非常不好的Alpha竟再次抢过挥到颈前的钢管,单手折成V形,主动上前越过两个挡在前面的伙计转瞬间卡住了他的脖子。
孟炀把中年人的大儿子勒在身前,一时没人敢妄动。惊吓之下拎在他手里的账本脱手掉落,旁边的伙计想上来夺,孟炀一脚踹开他的同时膝盖一顶账本来到他手里。
人质被折成狭窄锐角的钢管卡得脸涨成猪肝色,喘气都不利索,跌跌撞撞被孟炀倒拉向后退,直到退到他开来的车前。经过安检入口时他顺手拿起里面一把枪,铁银色带花纹。趁他找枪的空档手下人质试图挣脱,束在后脖子的钢管毫不留情地捏紧,他逃脱不成反而差点把舌头干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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