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怪你了,兄弟。
于是众人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搜刮一番,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除了本命法宝外,其余任何含有金气的法宝都被搜刮出来,密密麻麻地堆在祁昶身边。
祁昶面色灰败地躺在雪地中,身下是冰凉白雪,可他的身体却比冰雪更凉,那些含有金气的法宝一靠近,上面便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人就更不用说了,就连靠近他一下连丹田都会打哆嗦,只有小白狐不畏寒,将一件件法宝叼到祁昶身边,并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祁昶的侧脸。
王骏和余青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小狐狸胆子也忒大了点!
亏得少东家不在,否则这只狐狸恐怕明天就成了一条围脖。
祁昶双目紧闭,毫无所觉。
事实上,他五脏六腑都如灼烧般的疼,早已疼得神志不清。挨了孟豫一道剑气,寻常人此时早已咽了气,他虽勉强保住了性命,情况却也好不了多少。
原本有他压制,仙器上陵刀对魔主的封印十分稳固,加之魔主残魂接二连三地被灭,对封印内的魔主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可如今孟豫这一剑,隐隐撼动了仙器的封印,导致魔主的念头源源不绝地灌入祁昶的识海,有如魔音穿耳,字字诱惑,引人堕落。
祁昶不断催动丹田内的金丹抵挡,额头上渗出细小汗珠,汗珠刚冒出来就结了冰,已经在他的眼睫上凝了一圈冰霜。
小狐狸蹲在他身边,严肃地看着他的变化,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而此时,祁昶的识海内,魔音依然不断:
‘——如今的你斗不过孟豫,想要将心上人抢回来,唯有你我二人联手,何况你脱胎自我,本也与我息息相关,若是修真界知晓你来历,只怕也会将你当做我,满界追杀于你,届时你与我又有何区别?’
‘——只要你解开封印,不仅天下间再无人是你的对手,就连魔域也尽在你的掌握,到时候别说是一个萧明楼,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是你的!你便是这修真界的主宰!’
‘——你还在犹豫什么,再慢一步,你的心上人可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别说你看不出那姓孟的对他怀有怎样的心思……哼哼……’
祁昶咬紧牙关,生生扛住这些诱惑,顶着身心皆在最虚弱的压力,维持灵台一点清明。
“你……又错了!”祁昶化身在识海中抬起头,直视封印中那团如有实质的诡谲魔气,开口道,“我一心只有一个人,天底下所有人的美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他。正因如此,他不希望我做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魔主正要再说话,又被祁昶打断:“他当初宁可祭出本命剑镇压你,身为他的剑,我亦死也不会将你放出,哪怕整个修真界都要追杀我,他也会陪我流浪到天涯海角,得他一人,夫复何求!”
祁昶越说,道心越是坚定。
他自诞生起唯一的信念便是守护萧明楼,入道的契机亦是深恨自己无力保护少东家。祁昶的修真之途注定与旁人不同,每每当他更加坚定自己对萧明楼的爱意时,他的修为便会更上一层楼!
如今亦然。
就在他话音落下时,祁昶丹田内蛰伏的金丹开始疯狂振动起来,如漩涡一般,将周遭所有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纳进来。
那些堆在他身边的法宝灵器顿时发出阵阵嗡鸣,似与之共鸣,又似是有灵之物在抵挡无尽命运。数息之后,法宝上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而祁昶身上的冰霜却开始融化。
吸纳而来的灵气先将祁昶体内的伤势逐一修复,加上萧明楼留给王骏的灵丹妙药,伤势只会好得更快。
眨眼间结痂蜕皮,肌肤光润如初。
紧接着,剩余的大半灵力以一股强悍之势冲入祁昶丹田之内,尽数汇入那枚金丹之中,好像要将金丹撑破一般,金丹振动逐渐变缓,表面上甚至还出现了道道裂纹!
整个过程看上去无比漫长,实际上只不过是几炷香的工夫,金丹表面上的裂痕变得越来越多,而天地间也隐隐传来一道肃杀之气,天边乌云聚拢,电光隐隐。
又是劫云!
又要晋阶!
王骏诸人对于祁昶这晋阶速度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了如今的麻木,只不知他是如何在受伤的时候还能突破心境的,寻常人哪个不是修为到了,心境却还差了一大截,始终无法突破的吗?
可他倒好,偏偏和一般人都不一样,想借鉴都没办法。
问起祁昶是如何突破心境上的桎梏,他只会铁汉柔情地诉说自己如何爱戴少东家的,简直听得人牙酸,还不如不问!
王骏等人一见劫云出现,便麻溜地收拾一下往远处雪丘上跑去,在背Yin一面的雪坡上趴着,远远看着已经开始无意识散发出剑气的祁昶。
王骏小心地看了一眼蹲在面前昂首远眺的雪狐:“小狐狸,我祁哥这回不会有事吧?”
小白狐冷哼一声:“本王可是九尾狐,不是一般的狐狸,我既有办法救他,自然有把握他不会轻易死掉。”
“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