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毫无所觉,还想招呼祁昶这个“随从”和自己一道出去,莫要打扰少东家休息。结果刚一转头,就对上祁昶锐利如刀的目光,登时心下一咯噔。
先前身上被对方揍过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做什么这么凶!
他都如此诚心道歉,悔不当初了,照理说来都是少东家的手下,理应互相帮助手足情深,怎么还露出这副要吃人的样子。
也太不讲道理了。
赵二心里嘀咕了一阵,还想再开口提醒提醒对方,却见萧明楼将头埋进祁昶胸膛,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伸手享受对方的脱衣服侍,目光扫到满脸震惊的赵二,不悦地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二赶忙退出房间并帮二人关上门,心口怦怦直跳,敢情是自己误会了,那位老哥的地位要远远超过他们“赵”字辈,都混成少东家的枕边人了!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如此沉闷不解风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而在屋内,祁昶板着一张脸,目光深邃地看向萧明楼。
由于他的眼神过于锋锐,以至于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萧明楼也察觉到不对,不得不强撑着睁开眼:“……阿丑?”
祁昶没有开口说话,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萧明楼见状从他怀里撑起身,抬手覆在他的面颊,“身体不舒服?热傻了?”
“没有。”祁昶抓住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语气有些闷,“只是心里不痛快。”
萧明楼眨眨眼,还以为祁昶是在说赵二背叛自己,可他却对赵二没有太过斥责之事。
不由好笑地解释道:“我只是听了他的道歉而已,又没有原谅他,大错已经铸成,赵二即便能从虚凡界脱离出来,累累罪行亦很难让他渡劫重生,我跟一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何况原不原谅,也不该是我说,而是死在他屠刀之下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萧明楼对好人会心软,对恶人却从不会多半分慈悲,哪怕恶人已经回头是岸,改过自新,已经背叛过自己一次的人,他不会再向对方敞开心怀。
祁昶还是没说话,只是目光略缓和了些。
虽然他介意的与少东家所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能听见怀中之人主动解释,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祁昶心底柔软,萧明楼见他脸色好了点,又趁热打铁继续说:“何况,我也不是对每个捡回来的人都像你这么好的。赵二一错再错,我阻止他继续大开杀戒,却没有责任助他重回正途,如今他能悔过,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换成是你,我绝不会放任你堕入魔道,就算你嫌我烦,我也要手脚并用地将你拉回来。”萧明楼捏了捏他的腮帮子道。
啧,手感好硬,一点都不软。
祁昶眼底有些笑意,低声道:“若说不择手段还可理解,手脚并用是怎么用法?”
“像这样?”萧明楼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两脚轻巧蹬地,环在他的腰间,像八爪鱼一般将他牢牢缠住,“如此一来,你就算想去为非作歹也不方便。”
祁昶差点没笑出声,双手托住他的tun部将人抱到床榻上,少东家偶尔幼稚起来也很可爱。
可见他在没受伤时性情还是有点跳脱的,所以总能天马行空想出那些令人惊艳的主意。
越是深入了解,就越会被他深深吸引。
“我不会堕入魔道。”祁昶目光深沉而坚定,定定地看着萧明楼,“永远不会。”
萧明楼唇角微勾,眉眼弯弯地朝他点点头。
等待热水的时候,两人便坐在床边随意地小声聊天,间或由祁昶喂他些小零食,萧明楼边吃边昏昏欲睡,祁昶眼含笑意地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糕点屑,在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亲。
赵二抬着热水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萧明楼轻轻推了推祁昶,嗓音慵懒而微哑:“痒。”
“热水来了。”祁昶低低道。
“唔,我自己来。”
萧明楼攀着他站起来,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祁昶怕他走两步路就要软倒,索性帮他脱剩一件单衣,再抱进热水里。
萧明楼趴在桶边,冲他懒懒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了。
祁昶确认水温刚刚好,不会将人热晕,又不会过凉,这才帮他把要换的衣服都摆好,随后挡在赵二的面前,冷脸将人撵出房间:“你还要看多久?”
“啊,没,我不是故意的!”赵二赶忙用力摇头,他只是从未见过少东家这般依赖某个人,不由得好奇多看了两眼而已,眼前这位怎么这么凶。
真不知道少东家喜欢他哪点。
“出来,我有话问你。”祁昶冷冷对赵二道。
短暂见到祁昶与萧明楼相处的画面,赵二心知就算自己再被祁昶揍一顿,少东家也绝对不会帮自己主持公道,与其顽强抵抗后被揍一顿,还不如爽快答应,因此点了点头,关上房门后与祁昶来到后院。
赵二还以为祁昶要问的是有关魔女之事,毕竟在去烧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