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胜利来的太过轻易,虽说与小说剧情并无出入,但楚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重点是下一场,她记得小说剧情中,这第二场斗舞,是羌国王女更胜一筹,宣国一胜一负,以至于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第三场出战的原主身上。
这段剧情,楚柔只大致记得个结果,但似乎有些改变已经悄然发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不远处传了过来:“小女是工部侍郎之女,刘怜儿,略通些琴艺,想与王女讨教一二。”
刘怜儿?她要斗琴?
这剧情不对啊!楚柔有些恍惚。
有人愿意代她出战,楚柔本该是乐得躲过一劫的,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莫名发慌。
她原本还盘算着若真推了自己上殿中弹琴,是不是赶紧多喝几杯把自己灌醉,现在下到好,压根儿没她什么事了。
楚柔猜想,那刘府小姐八成是见到第一场的比试,以为羌国王女就是个连唱歌都会走调的草包,于是便也想趁此机会为她刘家出出风头。
只是当皇帝身旁的太监总管宣读出两首同样的曲目时,众人皆惊,一时间质疑之声四起,不光是楚柔,连屏风后端坐在琴凳上的刘怜儿,手都轻微一抖。
这是在无形中,给两人的比拼又增加了砝码。
若两人所选曲目不同,大家也就听个响,觉着哪首好听便投哪首。
可那位羌国王女偏不如刘怜儿的意,挑中了同样的曲子,孰优孰劣,琴曲中高下立判,不光比的是谁琴艺好,更比谁心态佳。
太监总管压下殿中交头接耳的声音,继续道:“既然所弹曲目相同,那便按照演奏的先后顺序,在纸上写下序号即可,开始吧。”
刘怜儿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明明这首《百鸟朝凤》在脑海中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但悬空在琴弦上方的手指,却在不听使唤的发抖。
可事情往往不能按照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越想着不能出错,便越容易错漏百出,果不其然,刘怜儿下手的第一个音就落错了位置。
哪怕之后她挽救的再好,与一音不错的羌国王女比起来,早已在她手指刚拨出第一个音符时就已经输了。
兜兜转转,看似是回到了小说中两国平局的场面,可全场只有楚柔知道,下一场斗舞若不能换人,那宣国就必输无疑。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是几人歌舞琴艺的竞争,更是两国面子上的较量,这最后的一局,便是全场争夺的焦点。
赢了,必然能得到皇帝丰厚的赏赐,但若是不小心输了,让陛下在羌国人面前丢了脸面,龙颜震怒,那后果无人承担得起。
苍楼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有恃无恐地连问三声,依旧无人敢应战。
偌大的迎宾殿中静谧得可怕,一个个低垂着头,生怕被人瞧见自己。
“我来。”
淡漠却又铿锵有力的话在楚柔身旁响起。
她惊诧地抬起头,见颜慕安已经站起身,越过长桌,往舞池中央去了。
“你?”苍楼得意的神色僵硬在脸上,他本以为重压之下必有莽夫,却万万没想到颜慕安会站出来。
颜慕安轻哼一声:“怎么,怕了?”那语气中的挑衅与胸有成竹,令楚柔瞬间安心下来。
苍楼没中他的激将法:“你们宣国有句话,我觉得用在此处正合适——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
楚柔从不知道颜慕安还留了这一手,连小说中也从未提及过他善舞之事,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颜慕安与那羌国王女,身材差异巨大,就算两人藏身在屏风之后,只瞧烛光在白色屏风上映出的倒影,也有一高一矮,一刚一柔的天壤之别。
屏风既已形同虚设,索性撤下,倒让殿中所有人都将他们的舞姿观个清楚明白。
羌国王女一舞水袖,之前那位斗琴的王女替她奏乐弹琴,一柔婉,一悠扬,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楚柔已经瞧得非常细致,却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瞧着苍楼脸上越发嚣张的表情,楚柔不禁为颜慕安捏了把汗。
若这场比试输了,得意的不仅有苍楼,更有朝中对颜慕安多有不满的主和派大臣,他们巴不得颜慕安丢丑,让他失了皇上的欢心,一解朝堂中被打压的仇。
王女舞毕,该到颜慕安登场时,从王女舞姿中回过神来的众人这才发现,本该最后压台的人,不见了。
第38章 挑战
“颜将军去哪儿了?”
“没瞧见啊,总不至于赢不了就跑了吧。”
“反正留下来也是个输,叫他爱出风头,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些人虽压低了声音,但楚柔却没错过他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心里蓦地一咯噔,突然意识到小说最后一章更新的内容中,颜慕安在战场上腹背受敌,最后为了救云柳而心口中箭,或许敌人并不只有在明处的苍楼,还有些她瞧不见的敌人,就隐藏在这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