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却好似一颗惊雷毫无征兆地砸到地上。周遭的空气一瞬间凝滞,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氛围。
“和谁?”虽然心里早有预感, 但秦朝霞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悄yin。”
中年女人怔然一瞬,目光微顿。
这两年她一直都有留意宋雁书的动向,知道他总是频繁飞阿姆斯特丹。她清楚他还放不下季悄yin那个女人。她倒是完全没想到这次他过去一趟,再回来居然决定结婚了。
但不悦明显是多过震惊的。事态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控。原以为季悄yin去阿姆斯特朗任职两年,山高水远的,何况这两人早已分手,时间一长,很容易就断了。
没想到两年任期将满,宋雁书却决定结婚了。
秦朝霞倏然沉下脸, 语气冷硬, “我不同意, 她不适合你。”
“我是来通知您, 不是来征得您同意。”年轻的男人轻飘飘地说:“没有人会比悄yin更适合我。”
秦朝霞:“……”
“我不点头,她就进不了秦家的门。”
“悄yin她不必进秦家的门, 她只是跟我结婚。”宋雁书丝毫不受影响,始终从容不迫, 不紧不慢地说:“您当然可以不同意。但您恐怕就得重新练个小号了。我就一句话, 横竖这婚我是结定了。”
秦朝霞:“……”
秦朝霞瞪大眼睛, 瞳孔收缩,“你威胁我?!”
“我尊重您,今天才特意过来一趟,亲自通知您, 不然我就直接和悄yin领证了。”
秦朝霞:“……”
“很好,宋雁书!”秦朝霞怒极反笑,“翅膀硬了, 我管不住你了是吧?”
“今天过来,还有些事情要跟您说明白。我是我,悄yin是悄yin。我当了您二十多年听话的好儿子,按部就班,一路照着您给我铺好的路走,从未反抗过您。这是我身为儿子的本分,但悄yin不是。不要试图以婆婆的身份去要求她去做任何事。她只是季悄yin,是我宋雁书的妻子,跟您,跟秦家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您是nainai,可以爱他,也可以不爱他,但千万不要打着爱他的名义去掌控他。我不会同意。”
他之所以这么讨厌结婚,这么不信任婚姻,长辈的悲剧固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母亲恐怖的掌控欲。从小到大,求学、交友、工作,方方面面,他的人生都被母亲Cao控着。毫无悬念,往后他的婚姻,他的孩子,她必然会插.手。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已然是这样了,他不希望他爱的人陷入跟他一样的困局。所以他宁愿不婚,也不愿意让无辜的人承受跟他一样的压抑。他太清楚被掌控的人生究竟有多么窒息。
而如今他下定决心和季悄yin结婚,那么母亲这一关是他首先要解决的。他要将他身后这些复杂的人和事通通处理好,然后心无旁骛地娶她。
——
从老宅出来,日头正好,灰色屋脊沐浴在大片日光下,一片宁静祥和。
黑色小车穿梭于冗长深邃的繁花巷,路旁的老建筑像是一排排威风凛凛的哨兵。
过去每一次来老宅宋雁书都心情Yin郁,离开时更是火气冲天。
这是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而且还很愉悦。
了结了一桩心事,离目标又更近了一步,宋雁书不禁勾起唇角。
车子经过青陵殡仪馆时,一辆灵车正驶进馆内,车上坐着神色悲恸的家属,黑纱袖章上方挂一抹醒目的赤红。
这是他和季悄yin缘分开始的地方。
外公离开后,宋雁书悲痛万分,两天两夜颗粒未进。
就在他最心痛,最无助的那一天,他遇见了季悄yin。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到酒店不过八点。
他在员工餐厅吃完早餐,回到总裁办。
张秘书也刚上班,正打开电脑,见到老总忙咧开嘴角,“宋总,早上好!”
年轻的男人如沐春风,微微一笑,“早上好,张秘书。”
张秘书被老总亲和的笑容给闪了下眼睛。她有多久没见过老总的笑脸了?快两年了吧!
自打季经理去了荷兰工作,宋雁书就没再笑过了,整天顶着一张冰山脸,让总裁办的秘书们心惊胆战。
毫无悬念,宋总这趟荷兰之行一定非常愉快。
老总心情美腻,他们这些苦逼的搬砖工才能少受折磨呀!张秘书恨不得老总天天笑容满面。
她在心里默默祝福宋总和季经理恩恩爱爱到白头。
宋雁书一进办公室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那边的人接了电话,一个慵懒的男声,“你好。”
宋雁书:“抱歉盛先生,一大早就来打扰您。”
“宋先生,早上好。”对面的男人温声细语,态度随和。
“实不相瞒盛先生,今日冒昧打扰,是想请您帮个忙。”
“宋先生但说无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