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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是个热闹的世界——至少在现实里,除了平地Yin沟或顶端宴厅,附加一个英译为的目的,人与人之间热烈的交际,由我所见所闻,只觉退化过度。
于是早便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那些嘈杂的惊呼、尖笑,受伤的呻yin、哭泣,无聊的议论与任何无意义的眼光,甚至拍照新闻什么的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的种种,理所当然无视。
黏在身上的充满了欲望与征服的目光让我有被口水窒息的恶心感,他们的声音并不大,杂七杂八的品头论足提问解答,惊呼,尖笑,阿谀,诅咒,一片不堪的嘈杂。
但我知道,真正观看表演的人,不会吭声。数十道危险气息,隐匿于或尖锐或平静或狂热的目光中,令我指尖都在颤抖的,却是极远处隐约投来的毫无温度与感情的冰雪视线。
彼岸非夜。
腹部传来尖锐的痛感,我将左手轻轻按上去,步子仍然从容大方。谁也看不出的虚浮。
苍龙城南城门,数十丈高墙,高墙上一个应该是处罚死刑犯的大型石台。
扶我上来的男子塞给守城士兵各一袋叮叮响的金币,士兵们乐呵呵地将我领到石台上,石台边缘的灯依次亮起,然后他们退开,接着便传来大型轴轮被转动的声响。我安静地立于石台中心,感受脚下沉闷的震动,惨白炽烈的光直直打在我身上,有种无所遁形的绝望之感。
这一切,不是我要的。但我无任何抵抗的心情。或许潜意识里,这样的处境是意料过甚至期待的。
苍龙城的城楼并非最华丽,我的舞一定谈不上最倾城。倾乱出现之前,这一舞或许是独为颜双,对他们来说,却全无意义。
石台有沉积又冲刷后淡淡的血腥味,纠缠在鼻腔肺腑,呼之不去。
在光暗灵纹引导下无意识融入七杀七惑的北弦诀,是绝对不分敌我的魔音。世间的诱惑罪愆,所听之人,没有圣人。
所以当苍翼翡翠迷离面泛粉桃嘴唇却紧咬出血来,当倾乱一脸幽怨迷恋地跪在苍翼身后,攥着匕首的五指指节发白而颤抖。那抬眼刹那间无力的眩晕,一时半会,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石台缓缓上升,没多久便停了,我想是最便于城里城外一同观赏的高度。
我感觉世界越来越亮,以致笼罩我的灯光柔和许多。
我听到嘈杂渐渐小了,却越来越细密绵长。
就像一个巨大的肺,他们争夺氧气,他们欢欣鼓舞,他们将加了自己一氧化碳的氧化物慷慨地喷给我。
我的脸上有个季冰扬无可奈何的面具,他平静地看了我很久,他笑得无澜无波,他问我,“是不是我再如何对你,你都是这个样子了?”
再如何悲伤,绝望,屈辱,我也能瞬间变回这张脸吗?
一张嘻皮笑脸。
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我的脸那般僵硬,血泪阑干在脸上,我知道我笑得无比暧昧与讥诮。
这张面具我一点也不喜欢,却撕不下来了。
没人愿意将血rou模糊的自己曝露在光焰下,我不愿意的程度不亚于让华枫吃烤ru鸽或是季冰扬乖乖躺着任我上。
或许是遗忘了一次的原因,如果华枫乖乖躺着,我仍然会扑上去。不过我一定会将他往死里Cao使,然后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跑掉。
华枫,你是不是真的待我就一白痴?
你亲手将我变成这样,你怎么不想想,这颗停跳数次的心,是否真的坚贞?
自幽鳞戒取出一把通体深红晶莹的匕首,这是我跳下马车前锦砂塞给我的,宗师级制造师亲自锻造的暗金武器,原材料是初见时我为交换无限盛水玉瓶而爽快给出的九十九枚鹤火结晶。
炽玖护匕(附魂):暗金武器,攻击+480,敏捷+20,火系法术抵抗+10%。暗金附加:20%几率附加火属性伤害,2%几率造成双倍伤害。魂契主人:亡石千色。
看来附魂是个相当不错的东西。
以上。
血流得差不多了,吞两颗红药,含两粒在口中,持着炽玖护匕转了个圈,身子不稳地向前倾去,血芒闪过,一个起跃,护匕划出新月的弧,我亦在半空仰首,跃出一个更新的月牙儿。
停滞一瞬,无任何依支地翩然倒地,脸深深埋于右手臂弯,双腿与身体蜷成形,左手缓缓举起,没有多余的手势,如蛇般探出,在半空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小心试探,又安心放了上去。
重心移到左手,身体缓慢地坐了起来,右手横栏于额际,匕首反握在手心,暗纹华丽的衣袂掩去我整张脸,长袖下端有红色的ye体凝结坠落。
左手上移,我被半拉着站了起来。
有人拨开我的手,我无比顺从。
羽袖后是将讥诮换为妩媚的一张脸,苍白剔透,红唇似血,双目紧闭。
有人挑起我的脸,左转转右转转。垂于双颊的长发如丝滑开,我的眼睫微微颤动。
有人命令:“睁开眼睛。”
我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