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趁着四下无人,便偷偷抱住杜衍的胳膊,依偎在他肩膀上,轻声道:“你?哪里受伤了?”
杜衍侧头望着她白皙的脸颊,忍不住笑容加深,半晌才回答她:“听闻你?被劫掠离京的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我的心跟着便被撕裂成一块块,如果你?要问哪里受了伤,大?约就是?这里最严重的了。”
沈妙妙惊疑地瞧着杜衍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口,许久后抬起另一只手去拨杜衍梳得妥帖的头发,笃定道:“原来是?你?的头撞到了暗礁,我看看伤口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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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夜,第二日天刚亮,一行人便再次踏上了路程。
行了几乎有半日的路程,在一条大?路的岔路口,沈妙妙和杜衍便要和李俊风分开行动。
李俊风面色肃然,望着两人仍有忧虑:“我一会儿会派人,在去往衢州的路上做些?手脚,混淆追兵的视线,你?二人定要万分小心,我将东西交于圣前后,定然立即返身接应你?们。”
他望着杜衍,最后嘱咐道:“你?可要护好玉昭妹妹,否则我没法和升之交代。”
杜衍牵着沈妙妙的手,道:“将军身有重任,万事需得谨慎,切莫再鲁莽行事才好。”
沈妙妙没有听懂杜衍话中所指的意思?,只见?李俊风咬牙,一脸吃瘪,最后冲着他俩一摆手,便策马飞奔,带着龙虎卫离开了。
这逃命的队伍只剩下沈妙妙和杜衍两人,是?有利有弊。
他们两人势单力薄,遇到危险是?要吃亏许多。但没有呼啦啦的一队人马,两人更好掩饰身份,倒是?不惹人注目,也不必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行走了。
杜衍和李俊风虽然都没说,但沈妙妙也大?约能猜到,李俊风带着兵强马壮的龙虎卫,必然会做些?手脚,引开安郡王的注意力,这样说起来,她和杜衍倒是?相对安全了许多。
当然,对于杜衍来讲,他有忧虑却也有欢愉。能牵着沈妙妙的手一起走在外面广阔的天地,即便是?在避难,也让他觉得暗自欣喜。
两人避开城镇,沿着小路朝着进发。
期间遇到过不少拖家?带口的百姓,惶然奔窜,能看得出来都是?南下逃难的。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沈妙妙都要沉默上一阵,她毕竟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到了古代一直处在优渥的环境中,这样真实地感受到战争和动乱带来的苦楚和悲难还是?第一次。
杜衍知道她对这样流离失所的情景必然内心有所触动,每每都拉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这日,两人途径一处猎户家?,商量着借宿。猎户一家?五口,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的样子。
机警的猎户满是?戒备,并不愿意收留陌生人住在家?中。朴实的猎户妻子却是?好心,劝着丈夫道:“这世道不容易,不过是?借住一晚,我把西面的屋子收拾一下就让他们住下吧。”
她说着笑着打量沈妙妙二人,温声道:“两位看着年轻,想是?新婚不久吧,怎么走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沈妙妙抿了下嘴唇,正要开口,身边的杜衍伸手拉住她,点头道:“大?嫂好眼力,我与内子从京城而?来,本?是?想着来江南游玩散心,谁成想却出了叛乱这样的事,如今我们到了这白马沟,是?想着从万安那里渡过邕川,能回到京城最好了。”
女人转头望了一眼自己丈夫,猎户沉着脸道:“别说到万安,就是?广平一带,你?们都不容易过去。”
沈妙妙皱了下眉:“我们一路走来,听闻当今皇上和叛王的势力还在邕川对峙尚未开战,如何能波及到这边?”
杜衍沉眉不语,那猎户观察力不错,看出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应是?从他的话中猜到当前局势,便解释给沈妙妙听:“战火未起,但灾风却已经四处肆虐,朝廷的王爷叛乱,府兵不稳,这州界之地的山匪便猖獗起来,趁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受苦的便只有手无寸铁的百姓罢了。”
沈妙妙一时语塞,杜衍拍了拍她的肩,跟着猎户夫妻道了谢,两人便住进了能够遮风挡雨的木屋。
木屋虽狭小简陋却干净整洁,只是?两人看着房间内唯一的一张窄床,皆是?沉默。
好在贴心的猎户妻子这时送来些?热乎的吃食,两人又一番感谢,坐下一起吃了东西才缓解了尴尬。
用?过晚饭,天很快黑了下来,两人也不能一直干坐着不休息,杜衍便道:“你?去床上睡,我再去借双被子打个地铺即可。”
见?沈妙妙皱眉,他笑着打趣道:“这木头地板隔凉,可比野外的石头强多了。”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沈妙妙一把拉住袖子。
“我们是?在逃难,没有那么多讲究。”她抬眼,上下打量杜衍,揶揄道,“杜大?人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就强逼你?娶我的。”
松了杜衍的袖子,她大?大?方方解了外衫,只穿着中衣往床里靠去。
床紧挨着墙壁,沈妙妙侧身贴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