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下来,不是文承欢接不上,就是素问接不上。看着脸色已经微红的姐姐,琴Cao提议换个游戏。文九附议。赵令珩问他:“你有何高见?”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忽然看到在那边桌子上放着的类似棋盘的东西,走了过去问道:“这是甚么?博戏?”
琴Cao看着未收起来的棋具,看了看苏轼,起先支吾了两声,随后正声道:“文九哥,这是一种棋类,叫打马。是我师傅从关外带回来的。”
听说是新鲜玩意,文承欢问众人可有会的,众人摇头。于是他认定就玩这个,都是新手,输赢难料。琴Cao为大家讲解了玩法。文承欢听完说道:“这不还是博戏嘛,琴Cao姑娘,Jing通此道啊。”
可想而知,琴Cao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他好几眼。随后顺着他的话说道:“文九哥说对了,所以这一马一两银子,可不许耍赖。”说完还深深看了文承欢一眼。知道得罪了高手的文承欢讪笑:“久闻琴Cao姑娘琴艺,不如劳您给我们弹琴助兴罢。不然光下棋有甚么意思。”
秦观笑而不语,眼睛里带着点看戏的意味。苏轼却直接点了出来:“文九郎,你若是怕输的太惨,也可以给咱们弹个琴助个兴,方才听你与素问姑娘聊的那般欢快,音律想必是比棋艺好的。”
东坡还是那个东坡。素问都忍不住笑了。琴Cao不止笑了,还笑得挺大声。赵令珩笑得有些勉强。文承欢倒是无所谓,摆了摆手:“苏大学士,饶命。小生也是为众人着想嘛,咱们都是琴Cao姑娘教的,师傅上场和徒弟玩,公道么?”
这话听来好像是这么个理。琴Cao本不欲上场,但文九这般说,她就偏要玩了。她说道:“你们玩,我一人弹琴多无趣,我让你们五个马,让我玩罢。”
文承欢第一个笑着拍手称好。赵令珩鄙视的眼神说道:“好甚么好,姑娘勿须理会他,男子汉大丈夫怎好意思教一个小娘子让。”
众人又大笑。文承欢还是摆了摆手道:“你们不需要让,我需要。琴Cao姑娘咱可说好了,让我五个马。”佛印都无奈摇头。苏轼却递给文承欢一杯酒道:“少年人,有意思。”文承欢也不推辞,接过便喝了。
佛印是出家人,不喝酒,也未参与这游戏,便在一旁喝茶吃糕,观看。
一连三把,时近子时。文承欢瘫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带着哭腔看着琴Cao,恳求道:“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嘛。教教我嘛。”琴Cao停下不紧不慢地收着赢回来的银子,真诚地看着他说道:“九哥,我很想收你为弟子。可我答应过师傅,此生只收一个弟子。”
完了,还给了文承欢一个大大的可惜了的眼神。结果不用多说,输的最惨的当属文承欢和秦少游。素问也赢了不少。好在赵令珩也赢了不少,不然阳盛Yin衰之势便彻底颠倒了。
时候也不早了,众人散场。送走客人,馆中顿时寂静无声。若你细心聆听,这大片的瓦舍中也不像几个时辰前那般喧哗热闹了,毕竟夜已深沉,绝大多数人是要回家的。
这欢场地,称其为瓦舍,不就是取其:来时瓦合,去之瓦散,易聚易散,人来人往之意么?
第72章 钱塘参差二十万 东南形胜隐忧藏
几日后,全杭州城都知道苏大学士又来杭州了。此次不是通判,而是知州。秦观上次来是为老师准备食宿,没想到听到了琴Cao改了他的《满庭芳》,禁不住好奇心才到幽篁楼会一会这女子。
此次来钱塘一是陪老师上任来的,谁想苏轼来了后,也对琴Cao之人不甚好奇,便陪着再上幽篁楼。两次ji馆行可没少花银子。再待下去,钱袋子可就穿了,于是乎,次日便回京了。
而赵侯爷和文九哥此后半月日日到幽篁楼捧场,若有琴Cao或素问接客,必抢了资格。若没有,也就随便吃点酒,看看表演。一直想着素问的贾西硬是找不着机会见上一面,奈何他敢怒不敢言。宗室岂是他想得罪就能得罪的。
有一次,琴Cao不献艺,素问坐馆,贾西把心一横,向国舅爷求助,想用国舅的名号压一压赵令珩。
向信本不是好酒色之人,只是来杭州公干,贾西是地头蛇,有他跟着,有些事做起事来事半功倍。说来,这贾西是蔡卞的外甥,哲宗初登帝位,高太后主张与邻国修和,宋夏两国重开邦交,约定划边而治。
辽国方面,为巩固邦交,蔡卞以礼部侍郎的身份出使辽国。
而如今,宋夏两国虽战事已停,邦交恢复,但边界究竟从何划两国争论,一直未有定论。蔡卞出使辽国却是荣耀归来,虽被知外州,但朝中大臣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使其历练罢了。
加之,当初新皇被立太子时,蔡家也有出力,太后念着好的。此番来杭州,他也听说了杭州幽篁楼双姝的名头,随口和贾西说过一嘴,没想他放在心上,特地带他见一见名满杭州的艺技,那正是,两人同台之日。可惜,那日并未能相见。
这许多日贾西都不放弃,但都让赵令珩抢了风头。同为皇亲国戚,面子上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可向信虽是国舅,年纪尚轻,平时不崇文,却尚武,要他放下身段去和赵令珩说和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