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阁的书房内,伍垣将好几张卖身契交给庾东溟。
“这是他签下的几张卖身契,”伍垣将另一张卖身契也拿出来,“襄儿姑娘的卖身契也在。”
“襄儿的卖身契拿去给她,其他人的也都拿去给他们,”庾东溟翻看着卖身契,其中一张卖身契惹得他多瞧了一眼:“除了这个,他现在在哪?”
伍垣凑近:“这是阿能的卖身契,现在一酒肆里做打杂。”
“嗯。”庾东溟轻应声,他会来找他们的,他弟弟可是连去黄泉都不忘给他带一碗米饭。
庾东溟将阿能的卖身放在桌上:“那人尸体处理好了?”
“放心吧,上钦。”昨夜那人竟敢惹上钦,可想而知他的下场。
外头忽地有动静,庾东溟偏头:“又一桩买卖来了。”
荥阳阁门外,一人大喊大叫,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襄儿,襄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
魏玲珑打开门,就看一瘸腿的人,脸上还有一块胎记。
襄儿紧跟在魏玲珑身后,一看见门口的人,手揪着魏玲珑的衣衫:“相思小姐,是我舅舅。”
门口的人往前一步:“我是襄儿的舅舅,就是你们,把襄儿藏起来了吧,”他瞧见躲在魏玲珑身后的襄儿,语气忽地一变,脸上扬着笑容,“襄儿,快和舅舅回去。”
魏玲珑将襄儿护在身后,盯着他道:“把襄儿带回去,再找个人发卖了?”
襄儿的舅舅敛起笑容:“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无关,”说着又往前一步,伸出手,“襄儿,来,快和舅舅回去。”
“我不和你回去!”
襄儿舅舅怒火冲起来了:“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那是你的家,你怎么能不会去!走,跟我回去!”一边说,一边上了台阶,上手就要拽着襄儿走。
魏玲珑猛地推开他,他一个不稳,被推得踉了一下,火气腾得上来了。
直接冲上来,卯足劲将魏玲珑一推,魏玲珑往后一倒,襄儿虽在她身后护着她,可她手掌抵地,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磕碰碎了。
见状,伍垣直接飞出弯刀,吓得襄儿的舅舅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你们这荥阳阁,就是这么害人的啊。”
伍垣拔出刺进门里的弯刀:“我们荥阳阁还能白天杀人呢。”
襄儿忙扶起魏玲珑:“相思小姐,你没事吧。”
庾东溟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白玉镯子,若有所思。
“庾相师。”
庾东溟将碎成两半的镯子交到她手里:“有没有伤到哪里?”
魏玲珑摇头,手攥紧镯子。
襄儿舅舅仍不死心,盯着魏玲珑身后的襄儿:“襄儿,快过来!”
襄儿摇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襄儿舅舅啧了一声:“你这丫头,你知道荥阳阁是什么地方吗?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在这,迟早得死。”
这荥阳阁的传闻,胥枫城可太多了,专吸未婚配的小姑娘的血,暗里头肮脏的很。
伍垣冷着脸:“你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庾东溟的扇子飞过来挡住伍垣的弯刀,不然,荥阳阁白日当街杀人的消息传出去,荥阳阁的买卖更是不能见人了。
庾东溟让伍垣将弯刀收起来,他走过去,与襄儿舅舅说了几句话,襄儿舅舅眉开眼笑地离开了,走时还让襄儿好好呆在荥阳阁,别想着乱跑。
魏玲珑糊涂了,问庾东溟:“庾相师,你和襄儿的舅舅说什么了?”
襄儿也好奇地凑过脑袋,她那舅舅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动的人。
“我说,襄儿留在荥阳阁,可保他一生平安,发大财。”
“庾相师。”魏玲珑眼神示意庾东溟,襄儿听见这话,可不会开心的。
她舅舅想带她走,也是因为她有可用价值,想要襄儿留下,也是因为襄儿能给他带来好处。
“他很快会来的。”庾东溟缓缓开口。
他活不过几日了,很快便会死于他夫人与其夫人新欢的手里,到时再来荥阳阁,便是要去赴黄泉了。
魏玲珑抬头:“庾相师,你的意思?”庾相师的话,听着可不像是襄儿的舅舅再来闹事。
荥阳阁,做的是引魂渡魄的买卖。
庾东溟用蝙蝠扇轻点魏玲珑的鼻尖:“知我者,相思也。”
入夜了,襄儿端着一碗甜米酿进屋,看见魏玲珑手捧着摔碎了的白玉镯子。
“相思小姐,你的这镯子,一看很贵重,”襄儿手绞着衣衫,“襄儿现在身上没任何值钱的东西,要是相思小姐不嫌弃,襄儿把命抵给你。”
魏玲珑弯着唇畔,将镯子收好:“我又不是黑白无常,要你的命做什么。”
“那,需要襄儿做什么?”
“你去歇息吧。”
襄儿受宠若惊:“啊?”
“难道我说的话不可信?”
“不不不,”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