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溢出来了。”闫刈笑着把穆愫秋倒茶的手扶住:“秋秋,在想什么呢。”
穆愫秋一看杯中的水已经溢了一地,忙把白瓷茶壶放下,抚了抚鬓发,“没、没什么,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
“没事没事,你过来坐别烫着了。”他生怕她被茶水烫到,拉她过去坐好。
“阿刈,你,”看他要走,她连忙叫住他。
他回头故意挑着眉问她,“怎么?现在这么舍不得我离开?一会都不行?”
“放心,我不离开。”他俯身拿过桌上的一团纸巾蹲下身仔仔细细把地上的水吸干,“把这弄干,怕你走这里摔了。”
她垂下眼眸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为你死我都乐意。”他咧着嘴环视了一眼屋子,过去搂过她的肩蹭了蹭,“秋秋,这是我们的新家。”
“嗯。”
“喜欢吗?”
穆愫秋笑笑,重新走到茶桌旁,“我给你倒杯茶吧,刚刚洒了,不算。”
她边斟茶边回忆:“阿刈,我好像很多年都没有和你一起喝过茶了。”
这些年她用什么都要和他分开,碗筷,茶杯,卧室,浴室,她所有的东西他都不能碰,更别提喝茶。
“是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手环在她的腰上,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她的发丝,脸颊,耳坡,一一略过,深情又缱绻。
他今天格外黏人。
“阿刈,你别闹。”她胳膊肘向后抵开他,笑嗔:“等会茶又得洒了。”
“没事,那就不喝了。”他耍赖一般抱住她,一下下温柔的抚摸她的肚子,那里很平坦,实在不能想象里面已经有一个小孩子了,他附在她耳边,使坏地吹气,“不喝行不行?”
她一怔,慢了半拍才偏头笑着躲开,“阿刈,好痒啊。”接着转过身面对着高大的男人,把茶杯递给他:“不行,搬新家,喝新茶,以后才能和和美美的。”
“嗯……”闫刈看了茶杯半晌才接过来,“挺冷的,你去把窗关一下。”
“好,”她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一眼,缓缓把窗户拉上,顺便把窗帘也放下来。
闫刈翘着腿坐回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她,杯中的茶少了大半。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微笑着说:“阿刈,我们还没有喝过交杯酒呢,要不现在喝一杯?以茶代酒。”
“好啊”他一听这话喜上眉梢,笑得开朗又爽快,眼尾都出现了好几条皱纹。
两人的手各执一杯茶,从对方的臂弯里穿过,她微微闭眼仰头,茶杯刚到嘴边,却突然手上一空。
“我太渴了,得喝两杯。”闫刈咧着嘴,表情乐呵呵地。
她顿住,良久才垂着头低声说:“闫刈,你都知道了啊。”这是一个陈述句,她脸上没有了之前故作的笑容,手指紧紧攥着。
“秋秋,”他把两杯茶喝的干干净净,语气干脆又愉悦,“我说过,以后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绝不说二话。”
闫刈牵起她的手,“现在你知道了,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穆愫秋抿住唇不看他,“你也知道浴室里有什么?”所以刚刚才用纸巾擦地,没有去浴室拿吸水器,故意不拆穿她。
“嗯,知道,汽油。”他一边满不在乎的回答,一边小心地把她的手掰开,掌心果然已经被指甲掐了好几个月牙状伤口,冒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他喃喃说:“你一紧张就喜欢捏紧拳头,指甲都陷进了rou里。”
她沉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就像是他手掌上的一只猴,被他一眼看到底。
“你告诉易枝决定和我重新开始的那晚,你的手也是这样,握得很紧。”
可他还是想赌一赌,万一他猜错了,万一她真的愿意爱他了。
哪怕这个万一,是真的万分之一。
穆愫秋:“所以你提前遣散了客人?”
“嗯,怕你等得急了。”他脑子已经开始昏沉,晃了晃头若无其事拿着找来的棉签给她手涂上药,“不过弄伤自己这个习惯可得改,以后我不在了,你……”
她甩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在这里办宴会?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的配合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秋秋。”他的语气很平静。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初遇,她从水池里救起他,自己却先呛水晕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她做人工呼吸,可仍不见反应。
后来的许多年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去叫人,而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会走失,不会有穆愫云的事,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像所有幸福的童话故事结局那样。
她再也沉不住气,站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喊:“爱我?闫刈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凭什么还敢说爱我!凭什么!”
他紧张地看着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安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