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柔和比不上话中的凛冽。
褚焱深知天下没有白白掉馅饼的事,在平江府他便见识过束穿云的狡猾与机智,他隐姓埋名躲在长垣府已数日,若是束穿云也不肯帮他,他哪里还有活路。
“只要束小姐能助我杀了大哥,束小姐想要的东西我双手奉上。”
褚焱一咬牙,祭出了破釜沉舟的心思。
“褚公子知道我想要什么?”
束穿云不甚在意的问道,即便褚焱知道又如何,能拿到东西才值得她帮上一帮。
“当年束将军之所以陷入包围,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束小姐怕是不知,我父亲与贵国兵部尚书谢承文曾有一面之缘,两人有过一封书信来往,那信如今还留在父亲书房中。”
“这信却不是出卖我父亲的那封,不是吗?”束穿云回他。
“出卖同僚又岂会留下把柄?束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信我偷偷看过,父亲当年之所以极力促成北苍攻打太明,也是因为这封信的缘由,他们都想除掉束将军。”
见束穿云不语,褚焱又道:“只要束小姐助我回北苍,我一旦得了褚家权势,北苍撤兵指日可待。”
束穿云觑了他一眼,褚焱目光灼灼,恨意与野心皆挂在了脸上,原来他不仅要除掉自己的大哥,还要夺褚家掌家之权,据她所知,褚家家主,也就是褚焱的父亲褚大将军正当壮年,他要除掉的怕不仅是自己的大哥吧。
这野心于太明朝的将来不知是福是祸,但就眼前来说,却是极为有利的。
因闹饥荒又是数年不遇的寒冬,长垣府的百姓经不起战乱,凡是战争,首当其冲遭受灾难的就是普通百姓了。
皇上虽派了三皇子做督军,但三皇子毕竟年幼,长垣府又一盘散沙,等聚集起这盘散沙,这个冬天恐怕就要过去了。
而且,虽得不到京中确切的消息,但皇上遭遇刺杀身中剧毒之事却是瞒不了多久的,万一皇上撑不了多久,那三皇子回京也不过早晚。
与北苍这战却是不宜再拖,褚焱说的办法或可一试。
从平江府初次遇见褚焱,她便发觉褚焱是个念旧的人,从平江府到长垣府,两次流落异乡的褚焱,对家的执念最为迫切,几番变故又激发了他的野心,这种人一旦获得了权势便会孜孜不倦,想得到更大的权势。
助他成为褚家家主,就算他言而无信,也必是要先坐稳褚家家主位再说,这对长垣府来说不仅赢得了时间,聚齐了散沙才不会怕北苍攻打,且京中形势不妙,一旦京中乱了,外忧内患之下,长垣府危矣。
如此看来相助褚焱倒也不算坏事。
两人各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得不说,褚焱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他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地步,皆因他从平江府返回北苍时日尚短,还未来得及培养自己的势力,否则还真难说,他与褚家大公子之间谁更狠辣些。
束穿云与褚焱两人一拍即合,束穿云欲助褚焱,必是要想方设法派人潜入北苍,褚家是北苍名门,若是直接派人刺杀实为不智。
原来褚焱之所以流落到长垣府,起因是被褚家大公子陷害与父亲的小妾通jian,因此被自己的父亲关了起来。
后来褚家大公子欲除掉他,在仅有的几个手下相护中褚焱逃到了长垣府,只有在长垣府,褚家大公子的手才不会伸那么长,而褚焱在平江府生活数年,对太明朝的风俗习惯也颇为了解,这才艰险的躲到了今日。
但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躲藏并非长久之计。
得知了前因后果,束穿云问褚焱:“你真的没…与你父亲的小妾…”
怕褚焱难堪,她还是没问出口。
“当然没有,”褚焱颇有些愤怒束穿云如此问,他怎么说也是褚家二公子,就算不顾礼仪廉耻,他也看不上那种女人。
见过更好的,又岂是随便哪个女人便能入了他的眼的?
说着瞥了一眼束穿云的方向,褚焱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原来这个女人不仅聪慧,且容貌也是这般撩人。
才貌双全似为她量身定做,可终究与他无缘。
“那你大哥他呢?”
褚焱听束穿云这么问,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大哥与你父亲的小妾是否…”
褚焱神情顿时有些奇怪起来,束穿云不说他倒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大哥之所以陷害他,是否因为那女人确实被搞大了肚子,孩子却不是父亲的,所以父亲才会发了雷霆之怒。
毕竟他回北苍之前,褚家一派安然,从未有如此败坏人lun之事,可偏在他回去后,出了这般丑事,若说与他无关,他自己都难相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没做过。
“一定是大哥,”他一口咬定,牙齿咯咯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束穿云红唇轻启,给了褚焱一个建议,“与他来往的绝非一个妾室。”
猫儿偷了猩,又岂是一星半点便够的?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