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情把空着的酒杯捏在手中把玩,抬头盯着靖王慢条斯理的道:“我的话一点都不重,这天底下的人谁不是奴才,都是皇阿玛康乾皇帝的奴才,主子只有一个,便是我皇阿玛。舅舅您说是吗?”
老十这话说完,靖王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和老十对视很久才移开目光,不屑的说道:“主子,奴才,呵!”说完自己一扬脖子灌了杯酒。
平复了下情绪,一摆手让下面唱曲的出去了,对着容情道:“情儿啊,舅舅不容易啊!这么些年为了皇上南征北战的,你外公都是战死沙场!咱们一家人为了大清鞠躬尽瘁,可是皇上还是不信咱们啊,舅舅,舅舅”说着声音哽咽,顿时留下眼泪:“舅舅心里苦啊!”说完便痛哭起来。
慧娴看着拿袖子遮着脸呜呜哭的男人,心中嗤笑戏演的倒是不错。
靖王这般表现,下面的大臣也都附和着了,其中一老将军也是泪流满面,一时间悲哀的气息弥漫着大厅。
老十出声安慰道:“舅舅无需如此难过,说来这些都是这藩王的头衔招的口舌是非。”
靖王收了哭声对着容情道:“这藩王是先皇封的。是我们吴家用血rou之躯,用命换来的,现在大清太平了,可是我手里的兵们都随着我南征北战也已老去,老弱病残的没个依靠,无田无地,有的连个亲人都没有了,我能怎么办,接着养着呗,就被有心人说我手握十万大兵,是有十万,可是都是老兵了啊,刀都提不动了,我每年抚养着这些人花费了多少银两,朝廷给的不够,我还要自己贴补啊!我做的苦啊!我心里苦啊!”
老十听到此迅速的打断了他:“舅舅的苦皇阿玛知道,这次来就是替您解忧来的。”说完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卷圣旨举起:“靖王吴静然听旨!”
这一动作让吴静然和下面大臣都是一惊,这道圣旨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靖王知道康乾的意图,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突然的就开始了。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下面刚才敬酒的老头,出声:“臣等恭候圣意,然后跟着靖王使了个眼神,要他下来接旨。”
吴静然走下来带着众人跪在大厅,老十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吴静然多年征战沙场,开僵护国,忠心耿耿,如今江山太平,大势已定,朕体恤其辛苦,愿其安享余年,撤其靖北军,不能战者赐予田地耕牛,身强力壮不愿返乡者,由朝廷统一安置,即日起三日之内,辽省内各布防关口均由辽省北大营官兵接替。靖王头衔保留,且世袭罔替,年俸增加五百两白银,牛羊百只。钦此!”
圣旨读完,吴静然脑子都要炸裂开来,强忍着怒火扣了一个头,站起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扭曲,喘着粗气对着容情道:“舅舅现在心情有些激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要回去处理些事情,今日的酒宴就到这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几位大臣也紧随其后,走到大殿外头,靖王举起手中的圣旨狠狠的摔在地上:“康乾个王八羔子,狗娘养的。终于还是下手了,只是他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哼!”说完对着左边人吩咐道:“集结所有靖军,严阵以待,三日后换防之时,便是我们举旗之日。”
接着又吩咐右边的那个敬酒老头:“跟着老十说,我们积极准备安置士兵,配合朝廷撤藩。然后把人给我看住了,康乾不仁别怪我不义,还有跟着老十一起来的荣欣不见个人影,说是在大白山安置难民,给我派人去查,去看着!总觉得这个人不老实。”
这边靖王担心的荣欣,已经在离靖王府不到五里地的地方了。在靖王府边上,聊城最热闹的太平街有一家酒馆,生意很是红火,开了能有十多年了,因为这家的酒是最好的,且老板待人宽厚义气,这条街上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里喝两盅。
而此时酒馆的酒窖里头却是藏着荣欣等人,没人知道这老板是康乾十多年前就埋下的钉子。
第19章
老酒馆这边传来消息,靖王非但没有解散安置靖军,反而开始暗中备战。荣欣决定当夜行动。
天色已晚,自鸣钟敲了十一下,在坤舆图前的吴静然伸了个懒腰,刚与手下大将计划了三日后起兵进关的路线,这会大家都散了。
身边伺候的老奴轻声道:“王爷歇息吧,今个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吴静然慢悠悠的往着外头走去,站在大殿门口望着头上夜空,晚上比着白天还冷些,呼出的空气变成一团白雾。看了一会跟着后面伺候的人道:“取个灯笼来,去王妃那里。”
老奴迟疑了一下:“王爷夜深了,王妃估摸着都睡了。”
吴静然哼笑一声:“她睡不着的,跟我一样睡不着的。”
老奴轻叹口气,去取了灯笼,因为今晚形式有变,又跟着十个侍卫一起出了天水阁,沿着一条青石路,越过了听海阁,到了听雨轩,这里旁边有个池塘,到下雨天便会听到雨砸水面的声音而得名。
听雨轩大门紧闭,吴静然抬起胳膊一个手势,侍卫会意翻身进院,把门从里面打开。听雨轩守在上房门口的丫头看见吓了一跳,待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