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属于他们的房间。
壁炉安静燃烧,火焰是蓝色的。深红帷幕覆盖四面墙壁,柔软地毯像是动物温热的皮毛,坠着金穗流苏的抱枕将他们围在中间,就像在母亲的体内一样安全,于是他心里毫无反抗地产生这样一个概念:这间房间是属于他们的。
幽蓝炉火温暖他的身体,将有些shi润的发梢烘干。手指正在轻轻刮擦他脸颊。
他闭上眼,仿佛感到一波又一波的金色海浪正冲刷着白沙滩。水汽就要溢出他合上的眼睛。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享受完这股宁静,他睁眼,开口。
语言如此自然,就像nai罐里的生牛ru,倾倒出来,黏稠发涩的甜蜜包裹住他们。
背后人用双手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头顶上——安全的保护姿态。
“……我在这里。”施法者轻声细语,“很快…你就会彻底解脱了。”
他试图去理解对方话语里的深意,但炉火让他整个人暖洋洋的,久违涌现出的怠惰令人不想去追问。他只理解了一个词:[i]在这里[/i]。
于是他扣住对方手腕,贴着内侧,留下轻吻,没有控制好力度,发出一连串吻啄声响,在这静谧房间内回荡。他太想念施法者的一切了,以至于一举一动都带上了几分急躁,以及试图掩盖急躁故作成熟的僵硬。
施法者任由对方展露爱意,作为回应,在对方发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仿佛安抚迷路许久、终于归家的猎犬。压抑不住的情感在肢体间来回震荡。很快,两人便滚作一团,陷入柔软垫子的更深处。
像是壁炉飞溅出来的火星点燃了地毯,火苗包裹他们,在两人滚烫的肌肤上跃动。汗水顺着脊背中线滚落,如同融化的金箔,停留在浅浅的腰窝上。白皙手指在麦色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指痕,下一秒,交叠着的人影翻滚。仿佛承受不住炉火烟熏,深红帷幕飘动,表面似内脏血rou般节律性地收缩,他们回归生命最原始的状态,退化为即将出生的婴儿,彼此坦诚相待,链接母亲的脐带连接着彼此。
“我在这里…是的…我在…这里……”
施法者不断重复的呢喃落在他耳边,同对方埋在自己体内的器官一样滚烫热烈。手上传来的触感如此光滑柔软,似乎一用力,对方皮肤就会被他手上那些茧子摩擦出血。
他松手,手指陷进绣着繁复锦纹的抱枕缎面里,力量之大,仿佛正在撕扯恋人细腻光洁的皮囊,用足够伤害对方的力量表示挽留,不顾一切,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这场过于美好的梦里醒来。
“我就在这里。”卡厄斯贴在青年耳廓边说道,“此时此刻。”
这是他能为对方编织的,最美好的梦境。
·?·
整排圣殿骑士持长枪,包围在黑袍施法者面前,将其逼退光辉之盾。每个胸前都佩戴着圣徽,徽章中央是一本打开的无字书。希陌森意识到,教会直接派出了镇守圣殿的福音骑士团——足见来人危险程度。
阳光下,银白盔甲反射着凌人光芒,列队人马沉默不语,直到三人策马而来:白袍的教廷法师,带着面纱的祭司,以及一位红衣主教。
对方停在那排盔甲之后,交谈几句,就见银晃晃的长枪整齐落下。
“你已无处可逃,混沌术士。”对面喊道。
卡厄斯毫不意外,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欢迎方式啊。”他嘲讽道,周身慢慢浮现符文亮光。
周围人群再次后退,来不及带走的牛羊马车落在原地。不难想象,在城门口大动干戈,必将导致人财损失。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刻,希陌森咬咬牙,踏出一步,站在两队人之间。
“请等一下。”他高声喊道,“主教阁下,这里还有未能撤离的平民!”
“这位施法者并未大肆袭击平民,我想没有必要挑起冲突!”他说着,就听到不远处被卡厄斯打飞的监管者唔了两声,表示抗议。
三位长官又交谈几句。
“你可能还不知道对方的危险,见习骑士。”对面说,“术士最擅长笼络人心,扰乱判断。”
“这可是你说的,”卡厄斯立刻还嘴,“我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能耐。”
他耸耸肩。“不过我想,很快会有人知道,教会为了一个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法师,罔顾平民安危。”
“是你先袭击了教会人员。”对面回应。
“我只是在他朝我施展威力巨大的伤害咒之前,轻轻推了他一下。”卡厄斯面不改色,“没想到教会法师比我还柔弱,一下没站稳,撞到了墙。”
在场两位教廷法师脸色都难看起来。
“抓住他。”主教说。
下一刻,就在列队骑士朝黑袍法师推进时,对方身影一动,竟然原地消失,片刻后又出现在那队骑士背后,直直贴在光辉之盾上。对方金色长发随闪现气流散开,绯红双瞳死死盯着结界后的三人。
城内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