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
侄儿惶恐,仍这般唤您。
此番父亲之事,确系无辜。然而侄儿明白,皇伯父身为帝君,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但侄儿所求,确为免父亲一死,以予侄儿尽孝道之机。
我与父亲兄长三人相依为命,父亲少言寡语,自记事起,我便只缠着兄长,自觉有何事都有他作依靠。兄长与我异母,且因我母亲之事,大约他心里有所芥蒂,常常只顾嫂嫂忘了我,对我并不热情,但我知道若没了兄长,这世间再也无法寻得一个哥哥,想我那哥哥也是如此看重我。
父亲虽然不语,但必常常回忆在江南祖家时是如何与皇伯父一同相伴长大,想来父亲年少时对皇伯父兄长之心,亦如我对我兄长之心。
侄儿越礼,拜请皇伯父挂念与父亲昔日兄弟之情,保父亲平安!
边千跪请。”
写完,将信原样叠好,装进信封封住。
马车到了甲门,车夫将丞相令牌递予守卫看,便顺利进了宫。过了甲门,那车夫道:“我将这些东西送往上书房丞相案底处,便在这里等公子。”边千恭敬拜谢。
一路入后宫,若遇侍卫盘问,边千便将丞相令牌与书信一同递予侍卫看,说奉丞相之命送信给陛下,侍卫不好阻拦。顺畅走至勤政殿外,见陈公公守在门外,正要央他为自己通报,却见勤政殿的门开了,郭将走了出来。
郭将一眼便看到边千,认得他,知边家正禁足间,便大喊:“抓刺客!”边千一惊,赶忙逃避,见勤政殿后面有座花园,便躲了进去。
眼看士兵正朝这个方向来,听见花园墙那边似有脚步声,那脚步微弱,应是个宫娥。
边千着急,急将那封信扔了过去,道:“烦请仙娥将此信交予陈禀得陈公公!”说罢赶忙逃离。
墙那头,不是别人,正是墨颜。
墨颜捡了信,不解何意,进了花园来看,也无人,不知是谁。见那信封面写着某某大臣进言,也不知是些什么内容,便只好来勤政殿将信交给陈公公。
陈禀得听见内宫卫喊有刺客,心下不安,打开信封来看,即刻明了。入内将信递予铭帝,铭帝问谁的信?
陈公公便道是边家二公子替边将军求情的信,由五公主墨颜送来。
铭帝道:“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只不知墨颜和他是什么关系?”
正要打开信来看,郭将来报,方才有刺客闯入,像是边远第二子边千,铭皇命由他去吧,郭将只得作罢。
看罢信,在殿内来回踱步,直至深夜。陈禀得入内,道:“陛下,夜深该歇息了!”铭皇问他道:“陈伯,你说他是否有二心?”
陈禀得无奈:“奴才不知。”良久又道:“陛下可想,若是如今陛下为将军,将军为帝王,陛下可会对他有异心?”
铭帝低头苦思,心内道:“若他无二心,谁会有异心?”
次日,旨意下来:“商人薛帽心怀不轨,蓄意挑起君臣内斗,处斩刑。副将严兀、魏炯、王之武,上将薛谏私自带兵意图谋反,罪证确凿,顾及多年苦劳,免去家属连坐,尸骨遣返原籍,子孙三代不得为官。右戍卫边远不能约束部下,着暂收回将军虎符。其虽有做事不利之嫌,然昔日兄弟之情不可不顾,兼不忍皇太后病中挂念,赦免死罪,暂押监牢,听候发落。”
又几日后旨意再下,准许边家族人进监探视,狱中一切优待,雀居山解除看视。
红颜祸水
神武门之事众臣频有异议,边家军纷纷而乱,百姓微词颇多,然见将军终是无恙,更无奈四将谋反事实众人亲见,确已存在,圣上旨意实属法外开恩,也不好过分喧闹。
这般几月过去,又到了天冷之时。
这日,和王李庸夫人偶感风寒,本是无碍,奈何晚间饭时吃了个冰冻的梨子,便凝结在体内,病体渐次加重,竟致一命呜呼。和王甚是悲痛,坚持停灵府内暂不出殡,为夫人举办四十九日的超度法会,王公贵族纷纷前来吊唁。
这其中有西疆嗜血族首领夫人如兰阿拉亲自前来,在灵前举香叩拜完毕,欲前往西厅用餐,穿过西花园,正欲入内,见西花园湖内几朵冬莲开得正好,便驻足观看。
可巧和王陪客人吃完了酒出来透气,来到西花园,见有个美人在桥上往下看,和王醉醺醺地上前喊道:“夫人不要寻短见!”
那夫人回头,和王猛惊,四目相对,勾动天雷地火,一眼便认定她为命中注定的女人。那夫人见了和王,也认他才是自己梦中的夫君。
两人即时拜了公堂,结为夫妇。不但如此,和王还将府中侧妃侍妾一应遣除,只与这如兰阿拉过起了日子。
哪成想如兰阿拉来时所带的侍婢回去通风报信,嗜血族首领鬼嘎大怒,扬言欲杀进大悠皇城活剥了和王。
不过数日,大悠皇城内上至王公下至黎民均对和王之事议论纷纷。不多时,消息传到李铭皇耳中,铭皇立即召见和王,命他速速放回鬼嘎夫人,和王受不住内外压力,只得派人送如兰阿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