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娇仰脸看李承琸,一脸焦急:“殿下,它摔下了巢xue,鸟妈妈肯定很着急,殿下能否借一个扈从,送雏鸟归巢?”
她眼睛很大,倒映着面色沉沉的李承琸,此时似乎在害怕,眼睛里有一层浅浅的水雾,但她并没有放弃,低声又坚定道:“殿下,可否送小鸟归巢?”
孟雪娇似乎又怕又累,把小鸟放在草丛间,又拿树叶子盖了,咬着唇悄悄揉手腕,满脸写着两个字:好累。
孟雪娇见李承琸本来神情复杂,但看了那小鸟,又看看她,居然慢慢软化下来。
“可,”李承琸刚答应,那雏鸟啾啾一声,啪哒啪嗒地拉起屎来。
孟雪娇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山鸟可真有趣,昨日是铺天盖地的鸟屎之灾,今日这雏鸟也不甘示弱啊。
她正想着,忽然发现李承琸居然连连后退两步,离那雏鸟更远了些。
李承琸站定了,发现孟雪娇看过来,干咳一声,却是道:“雏鸟哀鸣,令人不忍。”
殿下真的太善良了!不止弱女子,连雏鸟都不忍心看它落难!
原来少年时的殿下是这样的!
李承琸见她忽然眼睛发亮,眉眼含笑,也不禁思索,孟雪娇莫不是发现自己惧怕鸟屎,是在嘲讽自己?
还不是这孟家女的缘故!李承琸心想,他其实只是本性好洁,战场上什么污秽没有,孟家女要是拿这当破绽,可没用。
但李承琸也不想继续在雏鸟问题上纠缠了,他正打算叫来一个扈从处理这小鸟,就发现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靠近孟雪娇。
“毒蛇,小心!”
李承琸脱口而出,提醒的不止是孟雪娇,也是两旁的暗卫,他比起关心孟雪娇安危,更想看孟雪娇怎么做。
昨日这蛇的亲友死状还历历在目呢,但人听到毒物,总会慌神,他等着孟家女的破绽。
孟雪娇听到李承琸的提醒,才发现毒蛇已经到她脚下,但朝向的却是李承琸的方向。
殿下真的太好了!孟雪娇感慨,明明蛇是冲他去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却是提醒自己这个弱女子。
性命关天,孟雪娇冲过去推开李承琸,李承琸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巨力把他撞倒。
可是孟雪娇终于要动手了?
很快,李承琸就看见那条毒蛇冲过他原来的位置,朝另一边蹿过去。
他好像又被孟家女救了性命。
李承琸怔怔看着孟雪娇,孟雪娇也凝视他。
孟雪娇想,娇花肯定是要被吓坏的,可李承琸怎么好像也被吓坏了,他俩傻愣愣地坐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她见殿下还愣住不动,忽然明白了,怕不是李承琸毒发,无法动弹?
她心中一沉,原来这时候殿下已经中毒这样深了吗?
她一脸难过,倒把李承琸弄晕了,还以为自己被毒蛇咬地毒发了。
孟雪娇含泪咬牙,她记得摄政王殿下说过几种能缓解毒发的办法,孟雪娇先从荷包里掏出来解蛇毒的药,递给李承琸。
从军久了,身上这些防蛇虫的从来不少,就算重来一次,孟雪娇也第一时间备齐了。
“轩竹堂的解毒丹,殿下可是被毒蛇咬了?这包还未开封,殿下可先用了。”
其实她知道李承琸并未被蛇咬,但总不好直说,毕竟孟雪娇不该知道李承琸中毒。
而这解毒丸是什么都可以用的,上辈子有次李承琸毒发,手边没有药,就让侍卫去轩竹堂买了这种。
李承琸一愣,心情复杂地拿过来,又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会带这东西?”
孟雪娇柔弱道:“因为蛇太可怕了,要用它壮胆呀。”
李承琸欲言又止,最后轻笑了一声,仰头服下了。
从孟雪娇角度看过去,他下颌的形状真的非常漂亮,肌肤莹润如玉,看起来就生机勃勃。
她心中欢喜又难过,欢喜李承琸还没走到久病难愈的地步,难过上辈子的李承琸。
孟雪娇忍不住开口:“以前和父亲见过一神医,倒是说过个解毒的办法,殿下可以试一试。”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起身,侍卫们也围了过来,孟雪娇说了xue位,又忽然想到,李承琸可能根本不会试试。
可这是上辈子跟着李承琸的太医研究出来最好的缓解方子了。
孟雪娇情急之下,按住李承琸肩头,点了点他颈上和耳后的xue位,她是知道自己手劲的,这么几下应该够李承琸明白了吧?
李承琸脸越来越红,气得嘴唇发白,不停打哆嗦。
这个孟家女怎么回事,居然如此轻薄他!
若是他本来的脸也就算了,可他现在明明面如夜叉啊!
李承琸羞愤欲死,抬眼怒视孟雪娇,却怔了一怔。
那双眼睛似乎在看他,但又是满满的难过,他心里一窒,这才发现自己身子轻快暖和了很多,中毒日久,这样暖洋洋血脉通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孟雪娇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