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谭雨清消失的第三天,虽然前天晚上发来微信,但她确实已经不曾出现。
除了微信上的寥寥数语,任何信息,任何消息都没有。电话打不通,发送的询问视而不见,就好像……
彻底消失一般。
“彻底消失……”裴熙喃喃,或许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随后飞速来到别墅二楼,走进谭雨清的房间。
三天里,这已经不知道是裴熙第几次打开谭雨清的房间,屋子里仍是一片粉红,充满着那人的气息。
裴熙没有像之前一般,思念地扑到床上,反而恐慌,焦躁地拉开抽屉。
“没有……没有……”
擅自翻找他人的东西不是裴熙的风格,可如今她却无暇顾及,发了疯地打开所有抽屉柜子。动作粗暴,甚至打碎不少昂贵的化妆品。
当最后一处柜子被她粗鲁破开,裴熙的心里已经彻底被无尽的焦灼和惶恐所侵占。
“没有……伯母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不论伯母去世前还是去世后,谭雨清的房间里总是放着她的照片。桌子上,柜子里,床榻边。
对于缺少亲情的谭雨清来说,唯一存在的母亲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可以说,张淑华那里寄托着她对家庭的所有憧憬与留恋。
可如今,她的房间里竟然连一张母亲是照片都没有!
这显然不寻常。
A市的夜晚寒风肆虐,尽管已经是早春时节,温度仍然低得可怜。
发现异常的裴熙,第一时间开车来到广成小区,惴惴不安地上楼开门,得到的结果却比在谭雨清房间里的更为残酷,也更加直接。
房子里空荡荡的,灯笼,厨具,一切展现谭雨清和张淑华生活气息的器具全都被销毁清理。
干干净净,就像当初裴熙交给她们的时候一样。
“原来……早有预谋吗。”裴熙颓然地靠在门窗上,漆黑的秀发从耳边落下,亦如她的心一般凌乱虚浮。
“这样的话,恐怕连自欺欺人都没有用了吧。”暖黄色的灯光下,裴熙无力又怅然的声音消弥在夜色中,酸涩的表情隐匿在发丝下,暂且支撑住她最后的一丝倔强。
走了。
她真的走了。
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迈入三月,A市的温度逐渐升高,路边的灌木花朵抽出新芽,阳光火热,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唯独心里空落孤寂。
谭雨清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开始几天还会装模作样的找借口搪塞安慰,发来三两语音,几张照片。后来兴许是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什么都不说,将装傻进行到底。
裴熙心想,或许不只是谭雨清对她有恨,她对谭雨清大概也是有的。
时至今日,她仍时不时回想起那日,病床上形单影只的伯母跪下乞求的模样。
那般绝望,那般哀恸,恐怕这世上没几人会狠心拒绝她的恳求。
隐瞒不是她的本意,但偏偏不得已而为之。平白遭受爱人的怨恨,她大概只能怨怼天意弄人。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拉回了裴熙的思绪,她平复心情后说:“请进。”
意外地,来人是谭雨清的好友——许良玉。
“请坐。”裴熙说了一句便闭上了嘴,静静地注视着许良玉。
关于她的目的,裴熙大致猜得到。
果不其然,许良玉犹豫着开口,声音因心虚不忍而细弱几分。
“关于谭雨清,我有话要跟你说……”
迟到整整一个月的坦白,在午后的骄阳下展开,于黄昏时落幕。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良玉将一切坦白,却久久不见裴熙做出反应,忍不住再次开口。
“想说的……”裴熙反复碾磨着这两个字眼,心里还有些恍惚。
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于爱人的消息和心情,她竟要从无关的第三人口中得知。
亲密无间的伴侣,却原来早已离心。
脑中闪过无数话语,或质问,或感叹,亦或者毫无意义地感情宣泄,可最终脱口而出的还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问候。
“她过得好吗?”
许良玉愣了一下,回想起那人新号的朋友圈中点滴生活和最近的视频通话,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大概还不错。”
“这样啊。”裴熙安心似得舒展眉心。
这样辛酸的表情让许良玉不敢直视,慌张起身告别。
临走时,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许良玉倏然半道踅回,直直走到裴熙面前,拿起钢笔,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裴熙眼皮轻颤,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串数字,桌子下的手却紧张地攥成拳。
因为那刚好是11个数字,跟电话号码的格式一般。
“嗯,是你想的那样。”许良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