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不知道,戏剧性的事情,一直都在上演。
同一时间,A市机场。
谭雨清弯身整理箱子,周围人来人往,噪杂而喧哗。身旁的许良玉垂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低落而复杂。
“真的决定好了?”她仍不死心,再次问出口。
“嗯,决定好了。”谭雨清忽然偏头看她,淡笑揶揄:“今日怎么了,同样的问题反复询问,好啰嗦。”
若是平时,许良玉一定会勃然大怒,给谭雨清点颜色悄悄。可现在,莫说怒气,就连调笑打闹的心思都不复存在,黝黑的眼眸被不舍酸涩填满,泛起星星点点的水光。
“嗯,的确啰嗦,再不啰嗦些,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谭雨清发觉许良玉的不对劲,无奈地叹一口气,上前将人抱住,一下一下地拍打脊背,轻声宽慰:“什么没有机会,我不过是出国两年,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想我的话,可以跟我打电话。视频也可以。”
许良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沉默着将头靠在谭雨清的肩膀上。
两个人的宿舍,如今走一个便只剩下她了。
也许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住在那了。
“这是我新办的号码,出国之后旧号就不用了,你记得保存,别哪天我打电话过来却被你当成sao扰电话屏蔽了。”
许良玉瘪嘴接过,将号码录入后,忽然想起裴熙,问:“以前号码不用了……那裴熙呢?你应该告诉她了吧。”
她本是随口一问,谁知却看到好友明显僵硬的表情,忍不住严肃起来:“你不会没跟她说要出国吧?!”
谭雨清别开脸没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不言而喻。
许良玉气得不轻:“你怎么就不告诉她一声!就这么偷偷跑出国,一旦被她发现!……”
她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谭雨清也思考过。她也不想隐瞒,可想起昨天那样声势浩大的寻找,谭雨清害怕一旦说出口,就走不了了。
她知道不告而别是多么拙劣,却不得已而为之。
“良玉……”谭雨清缓缓开口,哀求般紧紧抓住许良玉的手,“答应我,别告诉她。”
能瞒一天是一天,她不求瞒天过海,只求一切顺利。等到她成功出国,办理好手续,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就好。
两个月前她跟裴熙还心心相印,共同幻想与子偕老的辛福未来,谁曾想不过区区几十天,相爱的两人就已离心。
爱的誓言和如今谭雨清苦苦哀求的模样形成对比,看起来讽刺而可笑。
许良玉又气又恨,复杂焦灼的感情缠绕着口腔舌头,分明怒其不争,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伯母逝世的今天,没人能强迫谭雨清什么,她也并非例外。
用浓浓的愧疚和负罪感无声要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好友也学会了这样肮脏的手段。
“狡猾、卑鄙……”许良玉颓然低头。
九点半,飞机即将起飞,谭雨清挥手告别,然后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迫不及待地穿过安检,准备登机。许良玉的心里忽然一紧,猛地往前走两步,却又生生停住。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谭雨清的背影,直到嘈杂人海中再寻不到一点踪迹,才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雨清,早些……早些回来……”
十点整,巨大的白色客机缓缓起飞,涡轮发动机的声音响彻云霄。
苍穹之下人来人往,除却许良玉之外,再没有为谭雨清驻足。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离别,可归期茫茫,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返回。
晚上六点,裴熙准时下班,路过花店的时候,将提前预定好的花束拿回。
这是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中间插着一张淡黄色的贺卡,只要将其抽出,就会自动把隐匿在花朵下的黑色礼盒一并取出。
礼盒里放着一对钻戒,是裴熙今天特意拜托花店老板放置其中的,为的就是给谭雨清一个惊喜。
闻着沁人的花香,裴熙脸上难得露出一道温柔地弧度。
“送给爱人?”花店老板忍不住询问。
“爱人……”裴熙喃喃细语,茫然的双眸却被温暖灯光点亮。
“不错,是爱人,这花是送给我爱人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熙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娇憨与幸福。
那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惊喜,感动还是吓一大跳?
裴熙想着,心里十分期待。
来到上云岗,这份期待渐渐被激动和忐忑取代。
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裴熙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紧张失态的一天。
只是当目光触及昏暗的别墅,喜悦与兴奋转化为担忧和凝重。
人……呢?
裴熙迅速下车,打开别墅大门,却发现里面寂静一片。
踢乱的拖鞋,歪倒的衣架,一切都还是早晨她的模样。
裴熙连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