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堵在家门口还毫不客气地娇声叱责,丁寿偏还明面上发不出什么脾气来,“若早知晓刘二小姐芳驾在此,丁某少不得再晚回来几个时辰。”
谈允贤对着刘家人螓首微摇。
原来是请人看病啊,二爷还当什么大事呢,丁寿高悬的心算是落了地,嘻笑道:“小事一桩,怎么,二小姐贵体有恙?”
看来这沈芙华也是心中有愧,还算有几分廉耻之心,见对方默不应声,丁寿也失了穷追猛打的兴趣,目光转向了丹墀两侧的数百考生……
刘府后宅。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闻听你府上有个女西席医术精湛,给太后都瞧过病,我想让她去帮个忙。”刘青鸾终究不会与人客套,虽是求人办事,话语里还是透着生硬,“你府上人说没你点头,他们不敢做主,只得等你回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暮,贡士们将所答对策交往在东角门的受卷官处,并由此鱼贯而出。
谈允贤收回诊脉的纤纤玉指,转目见身后刘景祥带着一双儿女,眼中满是希冀地正望着自己。
丁寿虽对陆郊为母请旌之事不屑一顾,但沈蓉卖徒求荣的行径更教他齿冷,忍不住拿出来讥讽一番。
“我有事求你。”刘青鸾神情纠结,似乎极端不情愿开口。
刘二汉捂着脑袋,委屈道:“那先生摇头作甚?
果然沈蓉听后面上笑容一僵,不过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神色黯然地幽幽一叹,低头不语。
梅金书立时面带羞惭,道了声‘惭愧’,“小侄观之刘小姐脉象沉稳,体内除了一股郁结之气,似乎并无大碍,她却自言浑身乏力,头痛欲裂,小侄学艺不精,实是无从辨别她生得是何怪症,想着谈师妹精专女医,或有独到见解,故而向刘家推荐,与世叔添了麻烦,全是小侄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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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刘彩凤歪在床上,此时突然手扶额头,长长呻吟了一声。
二爷心烦意乱,连刘青鸾后面自顾低声嘟囔的话也没听进耳朵,“爹急得什么似的,反倒是二叔,平日最疼姐姐了,如今跟没事人一样,真教人想不通……”
“她究竟生的是何病症?听说你也无从下药?”丁寿急声问道。
“是。”梅金书道。
刘青鸾俏鼻一皱,娇哼一声,道:“我若有病,死了也不来求你,还不是为了姐姐。”
“那你还耽搁什么!来人,套车备马,去请谈先生。”丁寿扯着嗓子一通呼喝,转头又埋怨刘青鸾,“那些市井庸医能治得什么病!为何不去寻太医院的梅金书,刘公公是晓得他医术的……”
“你怎知我没去寻他!”刘青鸾岂是甘心受人冤枉的,当即回嘴:“便是他也无法可施,才推荐的你家里的女郎中……”
丁寿摆摆手,“虚礼儿就免了,刘公公府里的侄小姐贵体染恙,是你去瞧的?”
从这丫头大反常态来看,丁寿本能觉得事情不小,没敢一口答应,只是小心提防问道:“什么事?”
梅金书都没办法,刘彩凤得的究竟是什么奇难杂症?丁寿眉头深锁,心中也多了几分担心。
“大小姐?她怎地生病了?!”比之刁蛮任性又缺根筋的刘青鸾,丁寿对温婉娴静的刘彩凤印象甚佳,听她罹患顿时面露忧色。
碍着刘太监面子,丁寿不计较刘青鸾的无礼,可若不随口揶揄上几句,那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听梅金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丁寿也唯有等候谈允贤的回话了,心中只盼刘彩凤玉体无恙,大家只是虚惊一场。
“先生是说大姐没病?”刘二汉疑惑道。
至于受卷官收了殿试试卷,再送弥封官糊名,随后直接由掌卷官送东阁读卷,这些皆不是丁寿要操心的了,差事已毕,二爷打道回府。
“胡说八道!”刘青鸾抬手给弟弟脑后来了一巴掌,“姐都成这个样子了,能是没病吗?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还没到府门前,丁寿远远便见一个人在门前探头缩脑地来回张望,门前守卫竟也不知驱赶,丁寿还自纳闷,待到了近前看清来人相貌,他才算晓得了其中缘由。
虽是天色已晚,但得了丁寿传讯,梅金书未敢稍作耽搁,急急忙忙到了丁府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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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生,请问我这闺女得的究是甚病啊?”刘景祥一脸忧虑地望着帐中女儿。
剔除了一个欺君罔上的害群之马才是,哈哈……”
“几日茶饭不思,病恹恹的,请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刘青鸾忧心忡忡,若非无法可想,她才不会来登丁寿家的大门。
“世叔突然见召,不知有何吩咐?”梅金书见了丁寿,立时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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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刘青鸾秀眉一拧,便要动怒,倏地似乎想起了什么,酥胸剧烈起伏数下,竟将怒火压了下来,教丁寿吃惊不小,这二杆子几时有了这般好的涵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