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久,好脾气的她被磋磨了不少,什么脏得臭的话儿她也能说出口,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骂人的。
这么想着,她冷冷看陈翠菊一眼,鼻子里嗤了一声,略过她往旁边走。
她本就长得好看,又是高文凭知识份子,那样轻蔑至极的态度眼神,像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陈翠菊的脸上。
陈翠菊感觉自己受侮辱了,憋红着脸大骂:“小娼、妇,你别得意!别以为你读过几年书就能鼻孔朝天小瞧人,你一个寡妇带两个有爹生没妈养的小野、种,我看你能猖狂几天!”
这话可惹着芝芝了,她虽然还是个nai娃子,却是个绝顶聪明的小灵Jing,啥话她都会说,也明白好赖话的区别,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就是不能骂她爸爸妈妈,那是世上最爱她的人了!
于是她一叉腰,护在余秀的面前,瞪着圆圆的眼睛,nai声nai气的现学现骂:“你才是娼、妇,你才是有爹生没妈养的野、种,我有妈妈,她就是我妈妈!”
众人楞了一下,皆没想到她这么小的一个nai娃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余秀也没料到芝芝会做出这番举动,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居然被一个nai娃子护着,心里是又感动又好笑。
狗蛋蛋是个话不多说的行动派,一看陈翠菊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转头就捡起村道上的几块石头,噼里啪啦的往陈翠菊身上砸。
他准头不行,力气挺大,捡的石头都是半拳大小的,陈翠菊和旁边几个说闲话的女人都被砸中,哎哟连天的叫唤不停,陈翠菊更是各种脏的臭的话儿直往外骂。
“你个有爹生没妈养的小杂、种,你娘当年怎么没把你给夹稀碎,生出你这么一个脑梗玩意儿!你再扔老娘试试?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她实在骂的太难听,邻居李晓丽看不过去,张嘴要骂回去,旁边余秀却道:“□□,也是见了鬼,是谁家的粪桶没盖实,到处喷粪呐?”
她说完这话,清冷的双眸直盯着陈翠菊,作势往陈翠菊所在的位置嗅了嗅,而后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我当是谁家的粪桶呢,原来是陈家大嫂的嘴。”
“噗——”骂人不带脏,李晓丽很不厚道的笑了。
李家三个小子紧跟着大笑:“哈哈哈,人形粪桶,臭,好臭!”
陈翠菊气得满脸通红,还想开口呢,忽然瞥见那壮得跟熊一样的田保国甩动着壮实的手膀子,脸沉得像锅底,来者不善。
想着这田保国是个牙龇必报的小人,刚才她胡咧咧一通,污蔑他和余秀有染,以他的脾气,不得把她往死里揍,陈翠菊也不敢废话了,拎上针线,脚底抹油灰溜溜的跑了。
余秀少不了要安慰芝芝一番,“小妮子,外人说得话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你先前说得对,你爸妈没了,还有我呢,以后不管日子过得好坏,我都不会丢下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妈妈最好了。”芝芝赶紧进行糖衣炮弹,紧紧拉着余秀的手,细声细气地撒娇,“我最爱妈妈了。”
这小妮子,嘴这么甜,也不知道随了谁
余秀爱怜的摸了摸芝芝光滑的脑袋,此刻倒真有了一种为人母的喜悦感。
虽然自己是后妈,未来的路不好走,但身份责任所在,她会竭尽全力,将这两个孩子拉扯大。
陈翠菊直接跑回了老陈家,瞧见自个儿婆婆在院子里打盹儿,进院就大声嚷嚷:“妈,妈,不好了妈,陈老六家的小寡妇带着田保国朝咱们家里来,我看他们那样子,像是要来抢东西!”
老陈家大院藤沓子上,躺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褐色老布衫,颧骨高高凸起,面相十分刻薄的半老妇人。
闻言,她一下蹭了起来,睁着一双不讨人喜的三角吊睛眼,呵斥陈翠菊:“慌什么!她一个细皮嫩rou,没啥力气的小寡妇,就算带了田保国两口子又怎么样,能抢得过我们?你去地里叫上老大他们,叫他们都抄上家伙回来,我看谁敢动我家里的东西!”
陈翠菊是比较怵自个儿婆婆的,蒋大春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撒起泼来,那手段是层出不穷,她吩咐的话儿,陈翠菊可不敢有任何怨言,嘴里哎了一声,屁颠颠的跑出村外的地里叫人。
另一边,余秀一行人到了老村长的家里,有好事者早通知了老村长一家人,村里大半闲着的老人妇女小孩都趴在老村长家半人高的围墙上看热闹。
外面闹哄哄的一片,老村长陈德福闻声出来,瞧着余秀这阵仗,花白的眉头跳了跳,客气气的问:“老六媳妇,有啥事儿?”
陈仁贵在家中排行老六,村里人称呼已婚妇人通常不会喊名字,而是喊丈夫排名。
“村长,您可要为我们娘仨做主啊!”一见到老村长,余秀把枪递给李晓丽拿着,面上作出一副悲苦凄凉的表情:“我一个山东省城下来的大学生,经人介绍嫁给陈仁贵同志,本以为会过上和美安生的日子,哪知道陈仁贵同志命浅福薄,第二天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而我那前婆婆竟然趁火打劫,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