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凤箨:“你做梦……”才说一半被任剑还打断。“他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他看着简凤箨。对着这样追根究底的眼神,不可能给出丝毫推诿的答案。简凤箨叹了一声。他突然觉得佐良完全不傻,至少比他要聪明一百倍。
“是。”他说。
佐良伸手拍了拍任剑还的肩膀,微笑道:“我没有看错人。”
简凤箨冷冷道:“退一万步,就算通过了,首先你如何保证,今天会面的内容不会泄露?”
佐良:“噫,你这一句提醒了我了。我们中间数你最不可靠。难道你就是那个jian细?”
简凤箨:“我若是jian细,我直接将你灭口了,还费那事呢!”
佐良今天真是出奇的稳重,完全不为他的挑衅所动。“凤箨,换个场合,我立刻跟你决一死战,但今天不行,如今我们首先应该团结,这一战暂且寄下。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就可以议决。同意此次行动的举手。”
他说完立刻高举右手,三个人都望着他。过了一会,任剑还也很认真地举起了手。简凤箨没有举手,但佐良没有再来质问。他们都看着Yin影里的宋一凡。
少年努力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凭空消失。他不敢看佐良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下。佐良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少年抬起头,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不能组成有形的字句,都七零八落地磕碎在齿牙之间。
“一凡,”佐良语气很温和。“不要怕。没什么可怕的。”
☆、第 20 章
从酒肆出来时,夜无疑深了,却还没有过渡到那个物极必反的边界。深沉澄澈的夜空,还远未现出晨曦前灰蒙蒙的先兆。寒冷也仍旧遵循滴水成冰的习惯,但也可能出于时移物换的心理因素,正面冲撞之下已经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任剑还目送着脚步又轻又稳的白马,马上的红披风像一团跳动的炭火。他一直到那鲜艳的红色消失在街角,才淡淡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简凤箨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不跟着你又跟着谁?”
这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但并不体现死缠烂打的意志,仅仅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耐心,好像他也乐于应对任剑还接下来的应对。任剑还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和那个时候相比不大一样了。”
简凤箨笑道:“你却还是那样可恨。”他飞快地问:“你如何认识的佐良?”
任剑还:“完全是出于偶然。我向他问路。”
简凤箨叹道:“他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物。”他此言一出口就后悔了,果不其然任剑还紧接着反问:“比你还麻烦?”
简凤箨苦笑道:“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不但不会制造麻烦,还致力于解决麻烦。”
他停了下来。“比如眼前就有一个很大的麻烦。”
脚步声在逼近。但这脚步声沓杂错乱,谈不上轻捷,也谈不上整齐。任剑还道:“很大?”
简凤箨:“不快点就会很大。”他抽剑出鞘,任剑还与他背向而立,问道:“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吗?”
简凤箨环视着四周沉默收紧的人丛:“场面不够大,将就一下吧。”
任剑还:“那就比谁更快。”身形一动,剑光疾如电闪,直接划破了前方包围,剑尖所到之处,溅起一溜血花。来人或刀断剑折,或手足伤损,惨呼声不绝于耳。简凤箨抱怨:“你这是抢先,我只配捡你剩的?”右手一翻,剑尖转了个优雅的半圆,看似有迹可循,却无处能躲,片刻间也是一地东倒西歪。他向前追上任剑还,两人瞬间已过了数个街口。任剑还突然道:“你的剑也不大一样了。”
简凤箨笑道:“若我连剑都裹足不前,有什么脸以真面目见你。”
任剑还觉得心里一堵:“我不是那个意思。”
简凤箨:“你只当是我庸人自扰吧。”他突然皱起眉:“奇怪了,佐良的白马有这么慢吗?”
佐良的白马确实不慢。虽然比起速度,它的优点更在于温驯,但如果全力奔驰,靠腿脚是万万追不上的。
但它此刻并无全力奔驰的必要,而且它背上还载着两个人。背上的人松松地握着缰绳,白马只是习惯性地重复着又细又匀的步子,将石砖踩出悦耳的嗒嗒声响。
宋一凡坐在马上,身形竭力向前靠,生怕后面的佐良觉得拥挤。以他体积之小,这纯属多虑,佐良一只手揽着他,指了指前方。“我记得转过那边就到了?”
宋一凡道:“嗯,对不住佐大哥,害你还要绕路……”
佐良:“唉,这有什么。你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打起Jing神,还有好多事仗着你呢。”
他拍了拍宋一凡腰侧,少年咬了咬牙,还是问道:“佐大哥,我们……非要去刺杀金阁小姐不可吗?”
佐良未及回答,他又惶然道:“对不住,我知道佐大哥是为了给我报仇,我竟还问出这种问题来,我真的……”
佐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