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坤宁今日尤为素净,樱草色的小袄将她裹在里面,露出粉色的脸蛋,整个人像是很怕冷。
谢玙将洞手炉塞至她的手中,“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母亲让我盯着些,我就看了几眼,你怎地没去文府?”萧坤宁将礼单交给对应的管事,拉着谢府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路上遇到许多来恭贺的人,洛家也来了不少人,两人走了小道避开。
没曾想还未曾回到院子里,外间小厮就匆匆来找人,谢玙不识来人,不为所动。
僻静的小道没有人经过,就算是萧坤宁也是不常来的,见到陌生人,她几乎下意识就将谢玙护在身后:“你是哪个府上的?”
小厮穿着灰色的断麻,见人也不敢抬首,听到萧坤宁的话后就笑着回答:“小的是文府上的人,是文大人想让您去一趟府上,说是有要事。”
萧坤宁低头看着他,“那你回禀文大人,我们稍候就过去。”
“事态紧张,不如您二人这就随小的过去?”
冬日暖阳袭人,萧坤宁站于梅花前,俏丽的眉眼微微一弯,袖口里的手摸了摸谢玙的手腕,笑道:“好,你在前引路。”
小厮喜道:“小的这就引路。”
谢玙不动声色地跟着萧坤宁往前走,走过园子里,就步入更加僻静的北苑,时而看见一两个走路匆忙的婢女。
荒芜的地上落着许多叶子,踩着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萧坤宁的目光落在一截枯枝上,随手就提了起来。
谢玙唇角弯了弯,装作没有看见,反与那个小厮同行,开始搭话:“你家文大人近日可好?”
“好、今日大喜自然的好的。”
谢玙余光扫到挥棍的萧坤宁,体贴地拍了拍小厮,指着远处:“你们文大人来了。”
“文大人……”小厮刚抬头,后颈猛地一疼,不等回头就晕倒在了原地。
萧坤宁丢掉了棍子,朝着人稍微泼辣般踢了两脚,道:“早就知道他不对劲了,听到人来就这么慌张,他是谁的人?”
谢玙摇摇头,握着她发红的双手,轻轻揉捏了下,“你这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跟着赵熙然后面,总得学些东西,当年她带着我出去玩,路遇街头流氓,她一个顶三。”萧坤宁扬唇浅笑,将谢玙冰冷的手放到手炉上,对上她惊讶的目光颇觉得不好意思。
谢玙目光落在她羞涩的脸蛋上,脑海里反复思考这人来自何处,骗她出萧府又是为了什么?
萧坤宁想不到那么深远的事,拉着回自己的院子里,吩咐和澜烧热水备炭火,前院热闹,人声鼎沸,若隐若现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玙依靠着坐榻,萧坤宁乐此不疲地忙着煮茶,外间时而有婢女来问话,寂静中时而有些吵闹。
等茶煮好后,和澜捧着点心过来,觑了谢玙一眼后,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放下。
萧坤宁令人去将小厮处置了,等明日再送去刑部审问,文与可有几日假期,刑部里不是她做主,她回身看向榻上的谢玙:“要不要送去刑部?”
“送去无益,留下也是不成,那般送去刑部吃些苦头也好。”谢玙波澜不惊地说着,眉眼处的愁绪散了大半,她捻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慢慢说道:“你也不要多想,并非大事。”
谢玙轻拿轻放,萧坤宁没有感觉到半点轻松,反而问起:“你最近忙些什么?我出不去,你也不过来,是有事忙?”
“许多的事,我让人去青城置办了宅子,离赵府不远,你觉得如何?”谢玙笑着将点心放下好拽着她的手近前。
两人依偎在一起,气氛陡然升高,谢玙靠近着萧坤宁,摸着她的耳朵轻轻道:“我们不如也经商如何,到时盖过赵熙然的风头,日日见她跳脚骂人,也是不错的。”
萧坤宁:“……”这是什么伟大的想法?
谢玙的想法与赵熙然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懒得去辩驳,随手将点心塞到谢玙的口中,“你到时赔得倾家荡产,跳脚的就是你自己。”
到口的点头过于甜腻,谢玙不喜,碍着萧坤宁还是都咽下咽喉,蹭着她的脸侧:“不会的,有你的,肯定会一本万利。赵熙然有你之后,生意才渐渐好的。”
“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哦。”萧坤宁痴痴一笑,唇角轻沾谢玙的鼻尖、眉眼。
谢玙在她稚嫩的亲吻中徐徐阖上眸子,黑暗的光色里涌现血海,袖口中的双手猛地一紧,睁开眼睛就看到萧坤宁澄澈的眸子,一览无余。
心口一阵激动后,她无心与萧坤宁继续缠绵,见外间光色还早,便道:“我有事回府一趟,你就留在萧府,别去文府饮宴了。”
“为何不去?”萧坤宁不解。
“文府今夜人多,你还是安心留在这里为好,防止今日的事情再度发生。”谢玙整理好衣襟,定睛望着狐疑的小筛子,伸出纤细的食指在她脑门上点了点,“听话。”
萧坤宁不知她的打算,不惹事就成,也没都想就答应下来,“好,你自己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