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来往的人多,不一会儿周围就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权朋伏在地上哀嚎,他们滴着汗,连手指都不敢动弹一下。
“这些公子哥站这里干嘛?”有人问。
“不晓得,走错路了吧。”
周围一阵窃笑,权贵公子可不会轻易踏足这片儿,这里是上京有名的下九流呆的西街,西城门进出的都是些跑腿的小摊小贩,像卖菜的卖柴的都打这个城门进出。
以往这片乱得很,明抢暗偷、打人贩人的多的是,尤其过城费贼高,进一回城褪一层皮,直到容王来了才好起来。
大家虽然怕他,但打心眼里感激他,见这些公子哥来找麻烦,一人一句怼起来没完了。
“哪里是走错路,这分明连路都不会走。”
“可不是,这么大个人了,平地上都能跌个狗吃屎。”
“嗨,人家也有可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体虚,你瞧瞧那脸色,”一个涂脂抹粉风韵犹存的娘子说,“公子有空不妨到去楼里来,我那呀有些壮阳的药酒,便宜卖你。”
周围一阵哄笑。
权朋又气又臊,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扫视一圈,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我回去就让我爹把你们一个二个全抓起来扔牢里。”
众人小吸一口凉气,闭嘴不敢说话了。
元晦闻言,转头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对傲血缓缓吩咐道:“把人捆了吊城门上去,通知权铮过来领人。”
权朋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结结巴巴地说:“我……元晦,你敢!”
傲血滋着一口大白牙,手里甩了一根大草绳,三两下就把人捆了吊城门上。吊的倒也不高,离地也就一两尺,不过权朋这人没经过什么大事,脚一离地就夏得之蛙乱叫,惹得周围人哄笑不止。
傲血人来疯,见人家脸都吓白了,还不忘火上浇油说:“权小公子,你就庆幸我们爷如今心软吧,早些在玉凉的时候,吊人之前得先打上百来鞭,把人抽得没力气叫喊才行。你呀,乖一点吧,否则待会王爷反悔啰让我抽你,我也不能不听不是。”
权朋听的脸都绿了,当即不敢开口。
元晦见差不多了,开口道:“辰一,去刑部一趟。”
“是。”
“见到权大人客气点。”他意味深长地说。
辰一笑着点了点头。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权铮带着几十个差吏气势汹汹地赶来,后头跟着一串哭天抢地的女眷,而辰一则被五花大绑地架在前头,脸上还带了彩。
傲血见情况不对,斜跨一步挡在王爷身前。
“王爷现在缩头,怕是晚了。”权铮远远喊道。
他跟元晦的梁子早在上回审理盛泽案时就结下了,这次唯一的独苗又被吊在城门上示众,这等奇耻大辱他若不讨回来,以后在官场还怎么混。
走到近前,他既不行礼也不征询元晦意见,上来就让属下去把自己儿子放下来。
傲血伸手拦道:“权公子出口不逊,我们王爷替大人管教。大人不说感谢也就罢了,怎么上来就骂人,难道这是家学渊源不成。”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权铮直接跨过他,挥剑斩断了吊着自己儿子的绳子。
“爹,娘。”权朋揪着他爹的衣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元晦冷眼看了一阵,对还被人架着的辰一说:“回来吧。”
左右两边架着他的人一脸莫名,人还被绳子绑着呢,叫人家怎么回去。
“是,王爷。”
只见人家浅浅回了一句,绳子不知为何竟然应声而断了。接着就见对方甩开两人的手,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感情搞半天人家是做了一场戏。
权铮见状,越发气愤,狠声道:“把在场的人都我绑回刑部去,本官要亲自审问。”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人影都抓不着。
元晦静默站在其中,冷声问:“怎么?权大人还想羁押本王不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何不可?”
“我劝大人三思。”
“呵!给我拿下。”权铮冷笑道。
差吏不敢动,对面可是容王,传言杀人不眨眼。
元晦瞥了一眼,淡淡问道:“不知权大人以什么罪名拿我?”
“藐视朝廷,扰乱治安,王爷喜欢哪个?要是都不喜欢,本官可以想新的。”
元晦负手,踱了两步,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权夫人安慰自己儿子,半晌幽幽说道:“逾矩如何?”
“什么?”
“贵夫人以黄田玉为簪,还不够逾矩吗?”他指着权夫人头顶的梅雕花簪说。
黄田玉为贡品,向来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旁人私用黄田玉即为逾矩,再严重点就是藐视皇威。
平常这种小事也没人在意,但如今当街被皇子指出来,想善了是不可能的。
权铮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