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看出来我是装的吗?
元晦看她惊疑不定的神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其实第二天在给她输送的内力的时候,他就发现温挽体内的霸道冲撞的两股力温和了许多。再后面,发作时还会特意避开紧要位置,于是心中便有些怀疑。
后来抓到她偷偷睁眼,就更加确定了。只是看她玩的那么开心,加上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所以就陪着她演了这场戏。
“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元晦找补了一句。
两人均一脸尴尬地看着对方。
最后,温挽默默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元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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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是非一行人在接到圣旨后的第二天就出发了,直接略过甘州,浩浩荡荡去了盛泽。
原本按盛泽主簿卢泛舟的说法,盛泽县城应该处于荒废状态,灾民全部被集中看押在天境山脚下,郁长冬带军队过来就是为了解救灾民。
不想来到盛泽城门口,却见城门大开,城内外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安居乐业的热闹景象。
顾是非与郁长冬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魏老也是听过盛泽水患一事,他来主要代替工部的位置,查看沅江堤坝修造有没有偷工减料。如今看城中样子,有没有水患还两说呢。
“先去县衙。”顾是非说,“主簿卢泛舟任上的县令姓方名胜,水患后多方奔走,后死于积劳成疾,在民间声望极高。我们去县衙看看,方胜之后任官的是谁?”
郁长冬沉yin片刻,他比顾是非年长,考虑问题更长远,“若水患一事属实,那么他们未必不会在县衙动手脚,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去县衙探探情况,你跟魏老去江边探查下决堤一事是否属实。”
“郁侍郎说的在理。”魏老说。
“大人思虑周全,下官自叹不如。”顾是非拱手。
郁长冬不耐听这些虚话,拍拍他的肩膀走了,给他留了二十来人应急。
盛泽县依山傍水,山便是天境山水便是沅江。原本沅江自西北向东南流正好,但到了这里生生被天境山截断,朝南边拐了个大弯,盛泽县城便躲在这个大弯里。
近年来,随着沅江河床不断抬高,治河的人却只知道抬高堤坝,不懂清理河泥,如今河床都快有城墙一半高了。
所以,温挽才会说沅江决堤,盛泽县城跟池塘蓄水差不多,灾情只重不轻。
顾是非搀着魏老走在江堤上,沅江水咆哮着奔流而去,江面宽到一眼望不见边,叫人心生敬畏。
“人呐,可以不敬畏鬼神,但一定要敬畏天地。你瞧眼前的滚滚江水,人力跟它比起来算什么?”魏老感叹道。
“您说的是,”顾是非恭敬回道。
魏老曾主持修筑过望州的束水大坝,望州在大梁边境,与乌伽接壤,两国靠一条无定河区分国界。早些年无定河水流湍急,一到丰水季就频频决堤,两岸百姓困苦不已。
后魏老在无定河上游主持修建了河水分流的束水大坝,使河水流经望州的时候水流变得平稳,成了滋养两岸的母亲河,至今魏老在大梁和乌伽民间都还有很高的威望。
魏老沿着江堤慢慢走着,江上风大,顾是非脱下自己的外裳披在魏老身上,说:“风寒,魏老注意身体。”
“你这孩子倒是心细,”魏老夸了一句,“依你看,这江堤牢不牢靠?”
顾是非点点头,他从刚才就一直在找所谓的决堤处,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江堤牢固规整,一点破溃的痕迹都没有,难道决堤是假?
魏老笑着摇摇头,叹道:“你呀,亏的不是工部的人,半点天分也没有。”他指了指右后方,“你看那边,堤坝下方。”
顾是非顺着魏老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只是草长的貌似不太好,有些东倒西歪的。
“看出什么来了没?”魏老问。
顾是非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又摇了摇头。
魏老无奈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紧紧肩上的外裳说:“那片草是后来移栽过来的,根还没扎稳,所以叶子都蔫的很。如果我没猜错,那边就应该是决堤口了。走,过去看看!”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段堤坝该是月前决堤的那段,为了应付他们这伙人临时新修的,堤坝下的土地应该也是被冲得不成样子,后又从别处植了些草草树树的来遮掩痕迹,心思不可谓不缜密。若换个经验浅些的,兴许也就被糊弄过去了。
顾是非Jing神一震,赶紧跟上。
魏老走过去,蹲在堤坝边,随手摸了块石头,沿着堤岸敲敲打打。良久,他指着一根条石说:“来,帮我把它敲下来,我看看里头。”
顾是非招来两个随侍,三两下就敲了下来,敲下来后他们就傻眼了,里头居然填的是碎石杂草……
顾是非望着奔腾咆哮的江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