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黑衣人的来历,有眉目了吗?”元熠问杨慎,此刻他正端坐在会客厅的雕花金丝楠木高脚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问杨慎。
他刚刚送走了一帮子前来慰问的人,那些都是朝中官员,听说太子遇险,亲自捧了礼物前来探望。客如流水,足足应付了几个时辰才应付完。
杨慎坐在下首,摇头道:“按理该有里应外合的人才对,我派人挨个探寻了一番,居然毫无破绽。坊间都在传是容王找的人,这话是从明月楼的说书先生那传出来,而那说书先生咬死了道听途说,再多撬不出一个字。”
“明月楼?”
“这两年突然冒出来的酒楼,宁州楚家的,在大梁各处都有分号,生意做的不小。”明月楼的来历并不难查,只是宁州楚家向来中立,与朝中各大势力均无牵扯,此次应该是凑巧。
元熠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你说若此次元晦没有站出来,事情走向会如何?”
“太子与容王彻底对上吧,”杨慎低头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皱说,“其实这事若是成功,兴许不见得是坏事,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正好有理由彻底除了他。”
元熠踱步到他身后,语气Yin沉地说:“黑衣人不会就是你找的吧?”
杨慎一动不动,不无遗憾地回道:“我确实应该谋划此事的,奈何棋差一招。”
“哼!”元熠回到椅子上,坐下,“元晦已经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了,别动他。”
在后宫众多皇子中,只有他跟元晦年龄相仿,小时候元晦经常带着他在御花园爬假山、摸鱼,稍大一些便偷偷带他出宫去玩。后来,元晦做了太子巡查国境,回宫时还不忘给他带些小玩意。对于大哥这个身份,元晦向来做的很好,他也承他的情。若是半年前他没有失踪,这个太子位他应该也是不会坐的。
“你不想动他,不如问问他想不想动你,”杨慎嗤笑道,“你现在坐的位子可是从他手上抢的,况且若叫他知道了他的那张脸……”
“杨慎!”元熠猛地站起,身后凳子“砰”一声倒地,惊得檐下衔泥的燕子扑棱棱乱飞。
杨慎起身拱手,毫无诚意地说:“臣知罪。”
元熠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说过,那件事要烂在肚子里,你若不记得,本宫不介意帮你回想回想。”
杨慎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恭顺垂头再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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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回府的时候,看见杨怡和姚汐在前院的回廊说话,他远远地避开了并未走近。
“我听姨夫的意思是要亲自去找容王谈,”杨怡说,“大理寺有意看在杨家的面子,大事化了,但元晦还死揪着不放。”
两人此刻刚进府,还在前院回廊上,干脆就挑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想必他是要给那个姓温的女人撑腰,”姚汐唇线紧抿。
杨怡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人家好歹是议了亲的,应该的。”
“话说你对容王……”姚汐看她今日与容王争锋,可不像放下的样子。
“哼,与其关心我,不如多帮家里想想退路,”杨怡说,“大梁建国这么多年,头一次碰上祭台不稳,姚大人管的工部还真是错漏百出。”
姚汐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起身转向杨怡,微低着头道:“姐姐清楚的,那伙黑衣人肯定在祭台上做了手脚。若是太子和杨大人怪罪下来,还请姐姐帮忙解释一二。”
杨怡瞥了她一眼,“你我二人情同姐妹,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姚汐做出一脸喜色。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在这个家里说话的份量你是清楚的。”
“旁人怎么能跟你比。”姚汐看着她裙摆上的金蝶晃了下眼睛,“虽然以后当家的是杨大公子,但丞相大人始终是最疼你的。”
杨怡不置可否,她拎起裙摆,转身便走,“你先回吧,此事我会帮你留意。”
姚汐对着她的背影福了福,说:“多谢杨小姐。”
“姚小姐这是做什么呢?”杨府老管家恭敬问道,他刚过来的时候,见常与自家小姐一处玩耍的姚家姑娘微弯着腰站那发呆,故多嘴问了一句。
姚汐回神,行礼道:“魏管家。”
“姑娘这是要回府了?我帮姑娘安排轿子?”魏管家客气道。
姚汐哪敢真劳烦他,“魏管家费心了,家里已经派人来接了,多谢。”
“也好,姑娘请便。”
说罢,老管家转身便要走。
“等等!”姚汐突然喊住他,“管家伯伯手里拿的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张小像她曾经在杨慎手上见过。
老管家低头看了一眼,扬起手上的东西问:“你说这个?”
姚汐点头:“是杨大公子的东西?”
“哈哈姑娘眼尖,”老管家笑笑说,“我们公子前些日子看上一姑娘,又忘记问人家名字,这才画了幅小像让人去找。今儿个总算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