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摇风帮我去趟甘州盛泽县带个人回来……”
温挽详细说了盛泽的情况,窈娘饭也不吃了,气愤道:“这帮天杀的狗官,人干的事他们真是一点也不干!”
摇风轻轻拍拍她的头,说:“我这就出发,等我回来就能把他们绳之于法了。”
“杨家势大,此事未必能成,不过咱们总要试试,这样我跟我阿爹也能有个交代。”温挽说。
摇风点头。
“此去务必小心,他们必定已经派人把盛泽控制起来,你见机行事,保重自己要紧。”窈娘叮嘱道。
“好,”摇风回她,“我去去就回,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窈娘梗着脖子说,“我是怕你……没人给我做好吃的。”
摇风轻笑了下,“我下去收拾东西了。”
温挽目送他下去,转头看向一旁呆呆看着他背影的窈娘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你就寻个时机退了,跟他好好过日子去。”
窈娘仍旧看着摇风离开的方向说:“家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开着这楼收些消息,总归能还些恩情,至于阿摇,”她顿了顿,神情落寞地说,“他该找个与她相配的姑娘。”
“他楚令渊手下能人众多,不缺你一个。你要是不好跟他说,我帮你去说。”
窈娘摇摇头,丢下她自顾朝屋里去了。
当年,她从血衣楼手里救下小摇风,因没处安置,便把摇风暂时托付窈娘照顾,她本就是个极好的人,对身世可怜的小摇风更是无微不至,自此摇风一颗心就落窈娘那里了。
两人拖拖拉拉这么些年,温挽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做的对不对。
心里想着事,温挽走起路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听到惊呼的时候,那匹被勒的高高立起的马已经快到她头顶了。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路中间,拦住了别人的去路。
马背上的人为了救她,强拉缰绳,马受惊癫狂起来,把那人甩下马背,偏偏他一条腿别在马镫上,上上不得,下下不得,情况十分危急。
温挽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马背上,伸出手递给倒挂着的人。
她轻功走的是飘若柳絮的路子,落下的时候犹如三月飞花,看得周围百姓一阵惊呼。杨慎被颠得头昏眼花,恍惚见这气质清绝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九天玄女。
他将手递给温挽,被她倏然拉起,紧接着半拥进怀里,护着下了马。
杨慎此生从未有过一见钟情,如今看着这位姑娘莹如洁玉的侧脸,心如擂鼓。
受惊的马狂奔而去,在闹市横冲直撞,温挽放下人,赶紧飞身追了上去。杨慎紧走两步想追,结果一人一马转个弯就不见了,没追成,心中懊恼不已。他刚才去太子府的时候,为了避嫌不让侍从跟着,否则现在他就可以让手下人追上问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再说温挽,她没制止过失控的马匹,如今勉强站在马背上,却也只是艰难地稳住身形,马依旧横冲直撞,惊得百姓高声大骂。
元晦从户部出来刚好看到马从自己跟前一阵风似的跑过。
“闹市纵马!”
他想也不想,几步追上去,纵身一跃跳上马背,一手横胸抱住眼前人,另一只手覆着她的双手拉住缰绳……
入手绵软,没有男人的硬朗,元晦惊了一下,定睛细看,纵马的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人,当即就想放手。
温挽拉住他,沉声说:“先制住马。”
元晦手臂像着火似的,这股火顺着手臂一直烧到心里,烧得他脸红心跳。反观温挽,一脸从容冷静,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娇羞。
不知为何,元晦火从心起。他紧紧勒住缰绳,一个错身将温挽丢下马去,自己代替她站在马背上。
温挽一个走神的功夫,人就被扔下了马,好在她功夫了得,踩着街边小贩的摊子稳住了身形。回头望去,元晦单手扯着缰绳,如岩上青松一般立得稳稳当当,格外英姿飒爽。
“欸,那是废太子吧?”
“肯定是,你看那半张烂脸。唉,可惜了了。”
“可不是,你看看这身手,多俊。”
围观百姓说。
元晦驰骋疆场多年,制服一匹惊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那马在他手下就变得乖顺起来。
“喏,”他把缰绳递给她,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以后不要在闹市区骑马。”
温挽低头,恰好看见他被缰绳勒出血印子的手掌。那目光深切,元晦察觉出来了,不自在地将掌心合拢。
她盯着元晦的手默了半晌,自她回京,容王给自己的只有便利。虽说是沾了父亲的光,但这份恩情她不能视而不见。
温挽伸手,压住他蜷缩手指,将他掌心摊开,从怀里掏出药粉细细撒上,说:“我粗学了点医术,王爷脸上的伤我兴许能治,不若让我试试?”
元晦被她微凉的手指冻了一下。
“权当报答王爷今日的救命之恩。”说完,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