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血难得在凌霜脸上看见这么人性化的表情,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情况要是搁在以前,凌霜是肯定装作听不见。怎么跟着别人混了几天,性格还开朗起来了呢,傲血心想。
“也是,都被人摸脏了,”温挽说,“换一匹吧。”
“干嘛换呀,我看着挺好看的。”傲血看着黄黄粉粉的料子,觉得确实蛮好看的。
凌霜瞥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傲血后退半步。
“再挑挑,”温挽提议。
“嗯,”凌霜抬头看向满墙布料,见傲血也昂着个脑袋在那瞎看,便问他:“你来做什么?”
“还你人呗,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傲血说话向来啰嗦,“那匹赤色的不错,衬我。”
凌霜看看他黝黑发亮的肤色,不说话。
三人在天锦坊里挑挑捡捡一番,温挽给凌霜、傲血每人挑了一匹,给家里人各挑了两匹,临到了结账,傲血大手一挥说:“王爷交代了,温姑娘的一切花销由他负责。”
掌柜的赶紧站出来说:“可不敢收钱,老夫要是收了姑娘的钱,家主能吃了我。”
“这可不行,我们家王妃哪能随便花别个男人的钱,这要说出去,我们王爷的脸往哪搁?”傲血粗着嗓子说。
老掌柜一脸为难。
“算了算了,这钱我自己出。”温挽从袖袋里掏出一沓银票,抽了两张递给掌柜的,说,“掌柜的不必放在心上,此事原本就是我与楚令渊开的玩笑。”
“是。”老掌柜回道。
傲血看着那少说几千两的银票,心中羡慕不已。
“咱们走吧。”温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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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怡三人灰头土脸的走出天锦坊,钱喜娇越想越气,走着走着忍不住抽抽噎噎掉起泪来。
“哭什么哭,有本事当场抽回去。”杨怡不耐地说。
钱喜娇心中愤懑,面上却不敢说什么。
姚汐掏出手绢来,细细帮她擦擦泪,劝道:“你想开些罢,他父亲如今没了丞相位,一家老小都成了平头百姓,她也就是只纸糊的老虎。”
“对呀,她一贱民,”钱喜娇被她一提点,仿佛找到了人生方向,恶狠狠地说,“我这就回去喊我爹把她一家子都拘起来,好好给我报个仇。”
杨怡见不得她那蠢样,懒得说话。
倒是姚汐细声慢语地说:“你父亲是左都御史,负责监察百官,抓平头百姓的事不归他管。”
“那你说怎么办嘛?”钱喜娇不耐烦搞这些弯弯绕绕,直接问道。
姚汐不说话了,说到底人温家小姐又没得罪她,她上赶着结什么愁。她这人做事向来讲究你来我往,有分寸的很。
杨怡了解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换了话头说道:“温承章在朝时处处针对我父,父债女偿我想应该不过分吧。况且这日子一天天无聊的很,有现成的乐子,不是一件好事吗?”
“过阵子就是上巳节了,全上京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春游踏青,温家小姐未来的容王妃也要去的吧。”姚汐点道为止,卖杨怡人情比卖钱喜娇值钱。
杨怡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第10章 救急
杨怡与那二人分手后回到府里,正遇上父亲和兄长用膳。
她原本想装没看见,直接回房休息,没想到被父亲叫住了:“今天有你喜欢的苍鱼唇,坐下吃点。”
杨怡长袖一甩,坐下起筷。
苍鱼rou质细腻,味极鲜美,只在极寒的天山冰泉里有生长。因冰泉水寒,下水捕捞的渔民十有八九会患上极难治愈的寒症,可以说是以命换鱼,故一两苍鱼堪比一两黄金。
扬怡喜食丰腴肥美的苍鱼唇,府中隔三差五便会专门为她做上一次,每次都取百余条苍鱼,取完鱼唇,鱼身便由后厨丢弃至路边,任由百姓抢食。
杨长吉年近六十,近来着了风寒,断断续续咳了小半个月,一直不见好。因忌口荤腥,他只捧了一小碗熬得浓稠的粥在慢慢喝。
见爱女Yin着脸进来,他放下粥碗,拿起桌上的丝帕擦擦嘴角,又将丝帕弃到脚下,才慢悠悠开口问道:“今日过的不舒心?”
杨怡筷子顿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遇见些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杨长吉闷咳了一声,“如今放眼大梁,确实只剩些无关紧要的人。杨慎,帮你妹妹把这口气出了吧。”
杨慎放下碗,应了一声:“是。”
“我的事,用不着他管。”杨怡重重戳了下盘子里的鱼唇,冷冷地说。
杨慎仿佛没听见一般,抬头温声问她:“是谁?”
“我说了不用你管,”杨怡一字一顿地说,“你又不是我亲哥,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杨怡!”杨父怒道。
杨怡把筷子砰地一下砸桌上,说:“我亲哥被他害死了,你难道还指望我好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