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芸语声愈发的哽咽,“兄长,你说得倒是轻巧,他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啊!”
其实,她真正不甘心的是,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把儿子给杀了,儿子大难不死地当上了皇世子,结果却要跟自己没有任何瓜葛了,她的皇太后梦也就此破灭了。这难道真的是老天给的报应吗?
卢芸想到这些,眼中的泪喷洒得更加汹涌。
她似乎是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疯了,刚认没多久的儿子即将不记得自己了。
卢福看到卢芸一副凄惨状,继续安慰道:“小妹,听为兄一句劝,离宁不记得你是他娘,自然也就不记得自己曾是叛军首领,于你于他而言都不是坏事。”
这些话好像并没有安慰到卢芸,妇人还是哭得个稀里哗啦。
卢福最终失了耐心,带着责怨的语气吼道,“别哭了!这都是因为你太惯着你那个宝贝女儿了,她竟然为了自己那一点执念,亲手杀了两个皇子,现在你二人就自食其果吧!”
卢云的哭声被他的吼声阻断,转换成了低声抽泣。
卢福似乎意犹未尽,越说越来气:“这些年来,为了卓晴的事,我帮你帮得还不够吗?为兄我破了天机,有违天理地去施些加害于人的咒法,还不知要被咒法反噬掉多少年的阳寿。如今为了保命,每天都在吃延寿丹续命,但是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刚说完这些话,卢福就很应景地剧烈咳喘起来。停不下来的咳嗽令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最后不得不伸出一只手使劲地捂着嘴,才好不容易把咳嗽止住。
卢云见状,最终停止住抽泣,堆出一脸歉意地看着兄长。
二人沉寂了片刻,卢芸最终打破了沉默,“兄长,都是小妹不好,小妹实在是太宠溺子女了,这些年来让兄长费心了。”
语毕,她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对了,那块玉何在?兄长在鹊桓宫内可有寻到那块玉?”
卢福回道:“我今天在鹊桓宫内探查过了,没有寻到那块玉,也许那玉真的被那丫头带走了。”
说到这里,他语声开始变得沉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姓骆的丫头会为了严浔,回来找你和晴儿寻仇。”
卢芸听他这样说,似是有些不以为然,“可是,沐芳宫的人不是已经把晴儿平安送回来了吗?他们若是想报仇,为何不把这事直接捅到仙君那里?把我们卓府一家人全部送进牢狱?”
卢福似是也解答不了卢芸的疑问,眉头紧锁地思考了起来。
卢芸继续面带疑惑地求证:“兄长,你确定严浔不是跟那丫头私奔了?而是被晴儿下了过量的交合散给.....可沐芳宫的人为何还要瞒着这事儿?”
卢福似是已经听腻了这般的询问,斜睨了一眼面前的妇人一眼:“小妹,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我已从多方验证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你只需相信为兄的推断就是。至于沐芳宫的人为何要捂着严浔的死讯,肯定有其不可告人的原因。”
“兄长,你猜测那丫头是想用那玉来复活严浔对吗?那玉真的能将严浔复活吗?”
卢福一脸城府极深的表情,瞥了卢芸一眼,“我觉得那只是她的一腔夙念,这丫头还以为有了一具尸身和一缕被玉收走的魂魄,就能复活一个人,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兄长,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丫头就是一个凡人家的女子啊!如何会理解这玉的灵性所在?她那日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逃出鹊桓宫,后来又跑去沐芳宫把严浔的尸体带走的?”
“她应该是在严浔手下人的帮助下才得以......”
卢福这样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住,随后表情凝滞,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小妹,你确定那丫头不是卓玉儿的还魂之人吗?”
卢芸被这样一句话问得一脸错愕,脑子里像和稀泥一样搅和着各种信息。
“兄长,你当年为了阻止她渡劫,还特意施了咒术,她如何能.....”
卢福打断了卢芸的话,看向她的眼神像看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我的咒术?我只是卜算出她命中有渡劫之物,如何能算得出那渡劫之物是这样一块上古神玉?”
这样一句话甫一落地,二人的脸上同时爬满了恍然大悟和惊骇不已的神情,随后,四目相对的两人半晌未有一句言语,像被石化了一般。
如果骆菲菲是卓玉儿,那这一切便都能解释了,卓玉儿有武功,她能飞檐走壁,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卓玉儿有他的老部下做帮手,她是那块玉的受益者,了解那玉的灵性和功能,卓玉儿不想让沐芳宫上报严浔的死讯,也许是为了保护卓府,其实主要是想保护她的父亲卓胥。
客堂内的两人正面面相觑时,客堂外,一个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半掩的纸窗旁一闪而过,那是卓玉儿的nai娘吴妈。
☆、续缘(最终章)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据说是因为闰腊月的缘故,说是闰腊月几百年才能碰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