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心里咯噔一下,他低下了头,对这个女儿,他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啊。若她流离失所,英国公还可以以照顾她为借口,提一下认祖归宗的事。
太医进来了,想必是皇上太心急了,竟然没有让英国公回避。英国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没有起身告辞。
“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这真是个晴天霹雳般的惊喜,萧凌辰一下子就呆住了,好半天,他才跳了起来,“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宝儿以后就不会离开我了!”
英国公怀疑,皇上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不枉我这么多天的努力!”
他有点愤怒,但再大的怒气,又有什么资格发泄呢?
“陛下,未婚先孕,朝臣们将如何看待皇后娘娘?”英国公跪在地上,无论如何,这是他的女儿,他不奢望挽回什么,只是不想一错再错!
“她是朕的皇后,昭武帝赐婚,天下为证,谁敢说她半个不字?就算未婚先孕,朕看天下人谁敢笑话她!”萧凌辰当即翻脸,盯着英国公道,“你当年既然抛弃了她,今日在朕面前惺惺作态,又是为何?这是朕和皇后之间的事,她都没有责怪朕,你有什么资格?”
“臣没有资格!”英国公以额磕地,“当年臣被流放,看到抱走她的是谢翃,想到谢家清贵,臣……已是有今日没有明日的人,谢家把她养起来,又能图臣什么呢?”
尽管义正言辞,可是,英国公说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很没有底气。
萧凌辰高兴,也就不跟他计较,他来来回回地走,想着要下个什么圣旨昭告天下,张太医道,“陛下,皇后娘娘有小产迹象……好在皇后娘娘身体底子打得好,只需喝两剂保胎药……”
萧凌辰只听了一半,便闪电一样,冲出了房门,他一口气跑出宫,进了郡主府。
谢宝瓒正在喝药,心里骂着萧凌辰,看到他来,只掀起眼皮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哟,皇上来了?”
屋子里跪了一地,萧凌辰接过了童嬷嬷手里的碗,“宝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儿都不舒服!药也不好喝。”
谢宝瓒看到他眼底的红意,满肚子的气也就消散了,“你怎么来了?满头汗,跑过来的?怎么没骑马?”
“忘了。”
萧凌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把你娶进门的。我昨夜里不该那么折腾你,还痛不痛?”
谢宝瓒心说“活该”,喝了保胎药后,那种胀痛下坠感就没了,谢宝瓒便不舍得吓唬萧凌辰,“没什么不适,哪个当大夫的都喜欢小题大做。人人初孕时,大夫都喜欢说有流产迹象,都是唬人的。”
萧凌辰一个男人,头一次当父亲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放下心来。他的手覆盖在谢宝瓒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这里有个生命,一头牵着谢宝瓒,一头系着他,从此以后,他的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
三日后,正是晴好天气,谢宝瓒着凤袍,戴九凤冠,坐三十六人抬的大轿,被人抬着从乾元门进,与皇帝萧凌辰在天地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到处都是火红一片,透过红红的盖头,龙凤喜烛,和满殿里红色的帷幔,谢宝瓒似乎看到了梦里的一片火光,萧凌辰的目光穿透了宫墙,看到了悬在大梁上的她,她看懂了萧凌辰那一刻的眼神,“你为何不多等片刻?为了你,我才走到今天,我原本想让你做我的皇后。”
萧凌辰揭开她的盖头,她抬起头来,看到萧凌辰微醺的脸,四目相对下,萧凌辰被她眼中的深情震住了,他俯身下来,将谢宝瓒搂进怀里,“宝儿,我要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做到了!”
是不是因为两世的执念,才会让她在他们相遇之前做了那个梦?
天下事总不会有十全十美。大婚之夜,萧凌辰碍于谢宝瓒肚子里的小东西,辗转反侧,久久无眠。
谢宝瓒被他翻来覆去的动作闹腾得没法睡好,“皇上,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乐极生悲,啊,不,因果报应!”
萧凌辰被她逗乐了,脸埋在她的肩头笑了好久,“宝儿,当初你中情殇蛊,我就在心里说,若上天眷顾,能够让我每晚上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我也愿意为了天下苍生不要了这条性命。”
谢宝瓒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说什么?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你再说这样的浑话,就去南书房睡。”
“不要!”萧凌辰将她搂得紧紧的,“休想用这招惩罚我,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就是不能一个人睡。”
“为什么?”
“我怕鬼。”
“不要脸。”
次日一早,南疆大巫师来辞行,谢宝瓒在坤宁宫接见了他。延庆和乌丫跟在他的身边。再见面,就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两人都有些拘谨,不敢抬头看谢宝瓒。
“娘娘应当早就猜到了,乌丫其实就是乌娅,她是臣的妹妹,是个苦命的孩子,臣寻找了她很多年,这一次多谢娘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