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被噎了一下,他心里想说,二妹妹个屁,他是因为谢宝喜的缘故吗?他连谢宝喜长得是圆是瘪都不知道。今日一早,早朝之后,谢翃求见父皇,后来,他也被召进去了,原来谢翃竟然是请罪的,谢宝喜在家里顶撞老太太,把老太太气得不轻,这等忤逆之辈,自然是不适合做皇家媳的。
赵昭当时,简直是心花怒放,差点御前失仪,从东暖阁里出来的时候,他都要飘起来了,一脚从台阶上踩空,要不是小太监们扶得快,他就要以头抢地了。
一开始赵昭也有点膈应外面的传言,谢宝瓒不是谢家的嫡亲女儿,是抱养的,但就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如狂风过境,暴雨来袭之后,谢家都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声。
父皇问过谢翃,谢翃虽然没有婉转否认,但依然说,“皇上,臣夫妇膝下三个儿子,宝儿这丫头是拙荆求神拜佛多年,日思夜盼来的,对臣和拙荆来说,血脉已经不重要了,宝儿是臣的女儿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是啊,谢家抚养了她十四年。谢家也不是寻常人家,门楣清贵,谢宝瓒在谢家受宠无比,谢家是真心实意在待她好,想必谢宝瓒也不会有别的心思,毕竟,天底下比谢家好的人家,屈指可数。
若是如此,谢宝瓒是不是谢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赵昭满心都是打算,但谢宝瓒看上去并不领情。不是说,皇上给他和谢宝喜赐婚后,谢宝瓒还吐血了吗?要不然,怎么还把他送的蝴蝶兰钗子给退回来了?
“宝瓒,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这就是尬问了,赵昭以前哪里这么没话找话过?他觉得,自从赐婚这档子事,啊不,自从他被抓jian之后,他和谢宝瓒之间的那点亲密劲儿就没了,两人之间隔了一道天堑,此时赵昭想努力越过去,但看到慢慢缀在后头的谢宝瓒,她用谦卑在为自己打掩护,避免与他接触。
顿时,赵昭的口中涌上来一阵苦涩,将他无可奈何的的无能为力具体化了。
萧凌辰看似眼睛看着前方,但他的一颗心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谢宝瓒的身上,以至于赵昭都感觉到了,两个人一句话不说,没有任何交流,可是他就是觉得谢宝瓒和萧凌辰之间似乎有点什么。
“多谢景王殿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谢宝瓒一说话,便打破了某种僵局,赵昭略等了一步,扭头朝二人看,他又有些不确定了,方才是自己的错觉吧?
李祥斋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从乾元殿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来,也不见他如何迈步子,就看到他两步就过来了,“郡主请留步!”
谢宝瓒刹住了迈向后宫的脚步,笑道,“李公公,是陛下有吩咐吗?”
“皇上哪有什么吩咐?皇上听说郡主好不容易进宫了,这不是惦记了有一阵子了,想见一见郡主呢!”
这就太客气了,谢宝瓒脸上的笑略有些僵,她不好说是自己的错,这么久不进宫来给皇上请安,索性就懊恼一笑,“我这就向陛下请罪去!”
“殿下,侯爷,一起请!”
希方斋在东暖阁的后边,靠北,到了夏日,前面高大的殿宇挡住了阵阵热浪,希方斋里就被沉浸在一团Yin凉之中。
谢宝瓒还没进希方斋,便感到清凉扑来,和冰釜里渗出来的那种彻骨的寒不一样,这清凉让人非常舒服,屋子里传出来的爽朗笑声也不会让人感到焦虑。
萧凌辰闻声如被钉在了地上,他的眉眼也瞬间跟着Yin沉下来。赵昭没有发现,谢宝瓒与他心意相通,感觉到了,不由得担忧地瞥了一眼。
屋子里除了皇帝,南疆的大巫师,还有一个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身材高大威猛,已近中年依然俊朗的男子。萧凌辰给昭武帝见过礼后朝着人行礼,“父王!”
居然是燕北王!谢宝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这人,萧长懋则是大大咧咧地扫过谢宝瓒一眼,“景王爷龙章凤姿,臣就不夸了,省得那帮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御史又给陛下上折子,说臣巴结景王爷,景王爷结交外藩。”
皇帝哈哈大笑,“你这一杆子把御史们都打了,仔细他们知道了,天天与你过不去。”
“他们这些人,文不能治国,武不能□□,真正破开嗓子骂架,又骂不过那些乡野村妇,除了欺负臣等这些君子,还能做什么?”萧长懋大言不惭,目光又扫过谢宝瓒,“这位想必是明宪郡主了,谢翃真是好福气!”
“谢爱卿那福气,连朕都羡慕不来呢!”皇帝扭头跟谢宝瓒说话,“宝丫头多日不进宫来看朕了,今日要不是皇后传召,怕是你也不肯来,如今大了,果然连朕都不大爱搭理了?你们这些孩子啊,小时候都挺乖巧的,大了,一个个翅膀硬了,就不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了。”
“皇上可是冤枉人了,臣女随祖母去护国寺为皇上皇后娘娘祈福,这才回来。这天儿热,皇上每天召见大臣,看折子不得闲儿,臣女来,不是捣乱来了吗?回头您该向爹爹告我状了。”
真是小女儿娇态,萧长懋的眸光闪了闪,待谢宝瓒才告辞出去,他就迫不及待地向皇上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