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宝瓒闭上了眼睛,嘱咐,“这件事,不能让家里任何人知道,我倒是不怕家里人如何,而是怕家里人知道了,会被对方拿捏。”
“黑心肠的东西!”庄嬷嬷忍不住骂了一句,“谢家还要如何忠心?竟然对姑娘下这样的手,就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哪儿下的?”
“必然是玉芙宫,我在别的地方一向谨慎,唯有在灵安那里不曾防备,谁能想到呢?”
“情蛊一向成双成对,就不知,另外一个下在了谁身上?”
“不是太子就是景王,再无第三人了。”谢宝瓒想了想,想到梦里的场景,越发肯定了,“应是景王,是我小看了谦妃了。苗疆的圣女,想来应是不简单的。”
“这样的女人,姑娘就是想防也未必防得住。眼下,这情蛊该如何解才是关键。”庄嬷嬷恼怒不已,偏偏这件事还不能大肆宣扬。
“吩咐庄平,让他安排人去苗疆。”
原本情蛊威胁不到她,如果她没有对谁动心的话,这玩意儿在她身上,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妨碍她。但是,现在不行了,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她现在想想都害怕。
脑子里似乎有两条虫,其中一条翻来覆去地滚动,虽然明知道是蛊毒发作,但原先只听说过,还不曾亲身经历过,灵安被吓得够呛。
待她仔细分辨这丝信息之后,灵安的脸顿时煞白,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蛊毒竟然被下在了谢宝瓒的身上。
灵安冲进了大殿,看到母妃正怡然自得地喝着茶,她忍不住,冲上去就将她母妃手中的茶盏打落了,大殿里的宫人内侍们吓得够呛,连忙低下了头,慢慢地退出去。
谦妃被女儿这般对待,也并不生气,她朝后挪了挪,让宫人们把地上收拾干净,她的裙摆被打shi,也只抖了抖水,没有立马要去换的意思。
“是谁动了情?容母妃想想,应是五皇子吧?莫非他喜欢上了谢家姑娘?”谦妃打量女儿,丝毫不在意女儿看她的目光有多么冷漠,不敢置信,笑了笑,“看你紧张成这样,难不成是谢家姑娘?”
“不管是不是,你居然利用我,向宝瓒下蛊,为什么?”
“不为什么。”谦妃随意地说了一句,便帮女儿整理她身上的衣服,“还是苗疆的衣裙穿着好看,你表兄要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喜欢,你说不习惯,多穿穿不就习惯了吗?”
此时此刻,灵安恨不得把身上这身苗家衣裙拿去撕掉,她身为谦妃的女儿,身上有一半苗家的血脉,但她毕竟在元京出生长大,对下蛊这一套也特别反感。
谦妃以各种理由,见缝插针,还是教了她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如今想来,她一早就有预谋。灵安后悔极了,什么时候,她母妃把这母蛊种在了她身上?
情蛊原本只有一对,现在,她能够感觉到身上这个是母蛊,而另外两个分别在五皇子和谢宝瓒身上的是子蛊。
“怎么解?”灵安冷漠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谦妃装傻,“留在身上不是挺好吗?这样一来,我儿在哪里,都没有人敢伤了你,只要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都活不了。”
“你……”灵安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如果你单纯为了我好,你为什么不下在太子身上,而非要下在景王身上?你分明是想太子和景王自相残杀。”
“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不自相残杀了吗?好了,母妃只是为了保护你,这样一来谢家姑娘为了她自己也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将来,你嫁去了你外祖家,你若是想让她在朝中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
谦妃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但灵安已经听明白了,她自己也被自己的母妃算计进去了。灵安与谢宝瓒情同姐妹,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姐妹的性命一辈子把控在别人的手上,被她自己把控都不行,她若是想为宝瓒解掉蛊毒,她就不得不答应嫁到苗疆去。
“母妃,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会嫁给表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灵安失望不已,心如刀绞,“我明白了,你从不曾信任过任何人,包括我,是不是?”
“怎么会?”谦妃依然笑着,灵安都想不明白,她母妃这辈子是只会笑了吗?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了?还是说,她的脸上,戴了一张只会笑的面具?所有的表情都被她遮掩在面具之下?
“傻孩子,这蛊毒,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炼成的,没有十年之功,难成此事,那时候,母妃也不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啊!”
这些话,灵安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她转身跑出了大殿。谦妃身边的嬷嬷问,“要不要去找公主?”
“不必,随她去,这宫里,她能去哪里?”
灵安的确哪里都去不了,她蹲在一处僻静的宫墙角落里,泪水叭叭叭地往下掉。要是宝瓒知道她身上的蛊是她母妃下的,这辈子,宝瓒还会原谅她吗?
她真的很不想失去宝瓒这个好姐妹。她还记得六岁那年的年宴上,公主皇子们都围在宝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