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百多钱了,听说大姑娘出手就是一百两,四个大姑娘,人人都有五两银子,奚嬷嬷多些,得了十两。”
“这么多?”
“可不是,这分下来,连鹊儿那才进去打扫院子的都得了一百钱。”
“呵,难怪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她娘为了她补这个缺,请人吃饭花销了二两银子,这才几天功夫,就得了快五百钱的赏了,今年不到年底,就能回本,这还不算每月的份例。”
“那有什么办法?大姑娘喜欢看漂亮的姑娘,谁让你家姑娘生得不够花容月貌?”
坐夜的婆子闲着没事唠嗑,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谢宝喜热得睡不着,起来坐在窗边听了个一清二楚。谢宝喜气得越发热了。她不睡,丫鬟绿萝便不能睡,忙活了一整天,累得站着都能睡着,这么熬着,难免会有点怨气。
同是谢家的女儿,谢宝喜本是四个大丫鬟的例,谢家女孩儿不多,都是娇养,但她偏偏凡事都要和谢宝瓒反着来,服侍的丫鬟减半,院子里的人也减半,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会尽量节俭,与谢宝瓒就不是一个家里出来的。
谢宝喜原先也是两个丫鬟,绿萝和红袖,红袖说好听点是被家里赎出去嫁人了,可绿萝知道,红袖和大姑娘院里的翠眉关系好,二姑娘就总是怀疑红袖把自己这边的事偷偷摸摸地告诉大姑娘。
二姑娘觉察到自己被背叛了,就赏了红袖二十两银子,做主让她家里把她赎出去,卖身钱是一分钱都没要。
二十两银子是二姑娘两个月的月例钱,攒起来不容易。
绿萝打了个呵欠,眼见二姑娘被气得不轻,她也没什么好脾气,出去把两个碎嘴的婆子一顿数落,进来后,也没压住火气,“姑娘,夜深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连你也想背叛我,是吗?”
绿萝愣了一下,借着月色,她看到姑娘的眼里冒出了一缕Yin气。
“你是不是也想跟着大姐姐,不愿意跟着我?”
绿萝连忙上前两步,噗通跪下,“姑娘,奴婢没有,您可千万别赶走奴婢,奴婢家里没有人了,您要是把奴婢赶走了,奴婢就无家可归了!”
她小时候随着家里人从南边逃难来元京,爹爹病了,娘亲就把她给卖了。她先是被人贩子用二两银子买了去,卖给ji院后,她不懂事,逃出来,差点被打死,是大姑娘救了她。
那时候出面的不是大姑娘,而是奚嬷嬷。
奚嬷嬷带她进了谢家,分人的时候,二姑娘见大姑娘要挑她,和大姑娘别苗头,把她给挑了来。
红袖和大姑娘院里的翠眉好,她便托红袖帮忙打听她爹娘的去向,才知道,她爹一病不起,二两银子也没能救活他的命,娘亲带着不到五岁的弟弟改了嫁,听说跟着后爹去了北边。
具体去了哪儿,跟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大了,如今也知道好歹了。嫌弃我这里不好,没有钱拿,走出去也不像大姐姐屋里的人那般有脸,我也不怪你们,你若是挑到了高枝儿,你愿意去哪,就去哪!”
绿萝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她心里一阵阵害怕,也很后悔。方才,她有些困乏,脾气也不好,不该骂那两个嘴碎的婆子,怕是被姑娘瞧出了端倪来。
第20章 上来! 一大早,庄平从外面……
一大早,庄平从外面递了信过来,有人约谢宝瓒在平一楼用饭。
平一楼是近两年京城才开的一家酒楼,听说老板是个北边的人,但请的是南边的厨子,做的菜偏甜,点心倒是卖得俏,元京城里的姑娘媳妇们多爱往那里凑。
谢宝瓒倒是去过一次,她生在元京,长在元京,虽祖籍山东诸城,口味却偏咸一点,吃不惯南边的菜。
她皱了皱眉头,见拜帖没有走门房,而是从庄平手里递进来,落款是一只燕子,只好答应了,“跟庄平说一声,若是对方请我吃饭的话,便不要平一楼的菜式,跟他说,我吃地道元京菜。”
“是!”
谢宝瓒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哭声,挺伤心的。
门口的媳妇迎过来的时候,谢宝瓒便笑道,“是谁屋里的,发生什么事了,别把老太太给吵着了。”
媳妇没敢吭声,里头,谢宝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自己没有大姐姐会做人,也没有大姐姐一天到晚嘴里会念叨老太太,我不得讨老太太欢喜,这家里上上下下也没有人会把我瞧在眼里,身边的丫鬟,一个个地都想往琉璃院跑,说是琉璃院成日里发钱,一年到头得打赏的钱比月例都多,连媳妇们都眼红,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笼络不了这些人。这丫鬟,索性,我就交给大伯母,您是卖是留,侄女也管不着。”
谢宝瓒见发作的是谢宝喜,原本想走,毕竟昨日才得了人娘亲三千一百两银子,但此时,谢宝喜竟把祖母和母亲都连带上了,谢宝瓒就不能忍了。
“是哪个丫鬟?”谢宝瓒快步走了进去,“正好我屋里还少个丫鬟,既是妹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