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君于我有恩了,我感激都来不及。”
谢宝瓒听了这话,欣喜一笑,看来,萧凌辰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连上次的刺杀事件都没有打算瞒着她。既是如此,谢宝瓒也就不会追问,“既然你不让我把你当外人,你也不必把我当外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两肋插刀,何必见外。”
萧凌辰眼巴巴地看着谢宝瓒,“乡君,我们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就像乡君和公主之间那样的吗?”
谢宝瓒无端地脸一红,她和灵安之间可以随意打闹,有时候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举动,就像今日这样。不过,一向都是她调戏灵安。
萧凌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宝瓒并不觉得他是在羡慕嫉妒灵安,大约是觉得,她与灵安关系亲近胜过别人,才会如此发问。
“我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种。”
萧凌辰迟疑了片刻,“好,但是,我会把乡君当做最亲近的人。”
他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桃儿来,递给谢宝瓒,“我今日在院子里找到的最大的一个,明日一大早我要去衙门坐班,等下了衙再给乡君带,可否?”
桃儿散发着一股甜香,谢宝瓒接过来的时候,上面还有萧凌辰的温度,她凑到鼻端闻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好!”
马车已是停在了门口,谢景秋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地盯着萧凌辰,他便没有下马,朝谢宝瓒兄妹拱了拱手,道别离去。
“妹妹,这是萧凌辰给你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谢景秋小心地扶着谢宝瓒,她已经打呵欠了,可还是盯着桃儿看,想一口吞下去。
“他不怀好意能图我什么?唉,我就怕他不图。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大约没什么心事在这种儿女情长上面。”谢宝瓒有点困了,靠在她哥的身上,跟没骨头一样。
谢景秋没办法,只好蹲下身背起了她,“都多大了,累了不会早点回来?”
说归说,还是把她背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看谢宝瓒很重,每日里不在乎谢宝瓒晨昏定省,但若是睡前没看到谢宝瓒一眼,就会睡不着,这会儿夜都深了,老太太还问了好几遍,让谢景秋一个明日还要读书的哥儿,在门口等谢宝瓒这个成日游手好闲的。
“祖母,我回来了!”谢宝瓒跟喝醉了酒,有气无力。
“我的儿,快回来!”
谢景秋将妹妹放在老太太的榻上,他后退两步,跟祖母请安离开,也没人搭理他。老太太已经将谢宝瓒笼在了怀里,要拿她手里的桃儿,她已经眯上了眼睛,还不让人拿走,“好吃,好香,不许抢。”
“好,不抢,不抢!”
夜里,谢宝瓒便捧着这桃儿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醒来,有点渴,她让翠眉把桃儿洗了,早膳前,就先用了这个桃儿。
一大早,老太太还没有起,谢宝瓒用了一个桃儿之后,就神清气爽了,正靠着床头坐着,锦屏快步走了过来,“乡君,昨日夜里,始平公主死在了泓胪寺的馆舍里,今日一大早,大理寺卿和侯爷都过去了。”
谢宝瓒猛地坐起身,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太子没有出事,反而是始平公主出了事,“有没有说凶手是谁?”
“外头是没有说,但是宫里,听说是太子,始平公主的袖子里藏着一枚玉佩,正是太子的螭龙玉佩。”
谢宝瓒忍不住笑了,“这倒是挺好的,昨晚太子仗义,亲自送始平公主回去,说不定郎有情妾有意,夜里太子去亲自探视一番,也有可能。”
不管是不是太子杀了始平公主,只要那枚玉佩在始平公主的手里,都够太子喝一壶的了。
只是,除了她知道始平公主拿了太子的玉佩,还有谁知道了?
“我起身吧,这个热闹可不能错过了。”谢宝瓒也不要人催不要人请了,她连忙起身,翠眉和倚琴过来服侍她穿衣梳洗。
待谢宝瓒陪着老太太用过了早膳,钱氏等人过来请安后,大理寺卿邹平终于来了,与老太太见过面后,就以皇帝召见的名义,请谢宝瓒走一趟。
“邹大人,我一个闺阁女子,这命案之事,能够起什么作用了?您可别为难我了,这件事要是被太子知道了,一定又要骂我成何体统了!您说我,上有祖母母亲教导,还被人骂不懂规矩,不是生生在打我祖母和母亲的脸吗?”谢宝瓒歪在老太太的怀里,说什么都不肯起身。
“太子居然敢说你成何体统,哼,就算不成体统,也自有我和你母亲教导,什么时候轮到太子来指责了?”老太太生气了,将宝贝孙女儿拢到怀里,生怕邹平上前抢人一样。
“老太太,这事,若是乡君不援手的话,下官就要落下贬谪了。”再看这对祖孙的嘴脸,邹平也明白自己是说了一句废话,苦笑一声,“京城之中,不管是谁家的黑猫下了白猫还是有个风吹草动,没有不传得满城风雨的,昨日,因太子殿下送了始平公主一趟,风声就传出来了。再加上这件事关乎两国,一个不慎就会挑起战争,还请老太太看在大雍百姓的份上,能够支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