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部分。
她没由来觉得喉头有些酸涩,那么替换的记忆,该怎么选择。
她希望的,替换掉她不需要的,以及会阻碍她生成新记忆的
由绪突然看到他脸色一变,他朝前快速奔去。
坐在轮椅上的浅见优子正伸长了手去够手边花坛里的花朵,护士转头去帮她拿水的瞬间,轮椅几乎被压翻。
他眼疾手快帮她扶正,蹲下,将小花轻轻摘下塞到她手里。
优子长久盯着他,磕磕巴巴说:花是要送给松本同学的。不能给你。
他点头,我知道。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森说他马上会来看我他来了吗
他转向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护士,打个手势,麻烦您确认一下今天的来访客人好吗?
护士意会,点头离开。
他说也有可能会不来哪句是真的呢她自言自语道。
他只是向上望着她。
美羽会不会也来呢要是也来就好了优子捏着花,直到它在手里变形,她呆呆地说:我不小心坏了
没关系。他耐心地安抚她,打开她紧紧握住的手,没关系。
她反握住他的,手心里硌着一块长方形的表盘,问:你是谁啊从来没见过你
不远处的由绪听见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新同学,今天第一天来。
哦分班了确实会有新同学来没想到她第一次追问,你叫什么?
由绪看着他僵在原地,好久不能放松,局促很快浮现到脸上。他的手无意识地抚到额上,又放下。来回几次,又只能挤出笑容。
由绪知道的,他说不出来。
说不出,不能说。
他在她的梦境里游走许久,顶着无数的名字,为了掩盖那一个名字下的所有。
清水来接由绪时,持续的轻风忽然变强,她站在中庭往回望,樱花树被大风吹得零散,卷起落下,蹲着和坐着的两人像身处一场白雪之中。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警署见他时的场景,他颤抖着手完全握不住笔,来来回回几次,弄得一旁的前辈更加烦躁。
她拿过笔,替他写。
白石慎。
浅见优子的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他努力向她解释着为什么姓不同,试了几次,声音克制,止不住地嘶哑。
最后背过脸去,咬着牙,在头顶投下的一片阴影中,臂膀小幅度地颤动起来。
眼前的白石慎和另一个在炎热夏日里嚎啕大哭的身影相重合。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也许它是为了戏弄人而存在的。
*1 日本警察分为职业组和非职业组,前者是精英队伍,学历较高,坐办公室的类型。可以一路晋升。后者晋升道路有限,多为负责现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