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辽发烧了。
他不能算是身体健康的那一类,但总体来说二十几年发烧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一次不同,他烧的猛烈,体温一度达到了39度,整个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或者扭动身体挣扎着。
吴雪十分担心,请假带他去了趟医院,但医生也只说是普通的发烧,挂水之后又把他送回家里。
但他们再怎么担心,工作也是要做的,只能轮流替换,然后晚上再让自习回来的岑寂苍来照顾。
好在这高热只持续了三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岑寂辽体内热度才终于回降,被烧的通红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平日的色彩。
见他身体恢复,吴雪和岑至也放心下来,他们俩原定了后天出去旅游的机票,但是因为岑寂辽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已经打算把机票退了,现在大儿子恢复健康,他们也决定继续旅游计划。
岑寂辽得知这一消息时几乎有些绝望了,父母这次度假时间足足有两个星期,而在这两个星期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被那个弟弟的怎么办。
可是看着父母对度假期待又兴奋的样子,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岑寂苍替两人把行李拿到了楼下,出租车司机早已等候在下面,吴雪还是担心的叮嘱了一番,不过岑寂苍虽然沉默寡言,平时却很可靠,岑至安抚了妻子后,两人还是上车走了。
两人走后,岑寂辽以为岑寂苍会上楼来继续对自己做些什么,他甚至已经把门都反锁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弟弟只是回到自己房间去拿了书包,毕竟过几天就是中考了,他也不想拖累学业。
听到关门声,岑寂辽终于放心了一些。他摸出手机,给冯文浩打了电话,本来想去他那里待到父母回来,可是却从通话中得知冯文浩这几日也出去旅游了,要等下周才回来。
他顿时感觉天都塌了,只好拿出平时攒的钱,收拾了一些衣服,想去酒店住一段时间。然而当他收拾好行李来到门口时,却发现家中的防盗门被从外面锁上。
岑寂苍将他最后一点希望都磨灭了。
……
临近中考,学校也轻松了许多,并不再强求初三同学来上晚自习,通常下午课程结束就会让大家回去自己学习,也算是考前的放松。
岑寂苍回到家时看到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他知道这是哥哥的,也知道在自己走后,对方肯定是想逃走的,所以他离开前特意把门反锁。
即便能找来锁匠,现在为了安全,锁匠也要跟警局联络,到时依旧会惊动父母,想来岑寂辽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有离开。
岑寂苍手里带着打包回来的外卖,他知道哥哥这几日身体不好,所以买的是清淡的白粥,辅以几个爽口小菜。他把东西都在托盘上放好,这才往岑寂辽的房间里走去。
他在门口时拧了拧门锁,不出意外的,房门是锁上的。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阻碍,只是稍稍用力,那个牢固的门锁就被他拧开了。
岑寂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知道弟弟回来了,也听到了屋里的脚步声,他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把行李箱收起来,万一被他看到了,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但是脚步声没有直接来到门口,反而是在厨房逗留了一会,才不急不慢的来到他房门前面。
来人的力气轻易将门锁拧开,随后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朝着蜷缩在床上的人走来。
“哥哥。”少年伸手拍了拍隆起的被子,轻声道:“起来吃饭了。”
藏在被子里的身体猛地一颤,不肯把这唯一的遮蔽物拿开。
少年并不着急,他对待被子里的青年总有十足的耐心,只是对方身体虚弱,如果抗拒喂食,只会对身体不好。所以在短暂的等待以后,他坐在了床头的位置,然后将手放在了被子的一端。
夏日的薄被十分透光,在岑寂辽惊恐的眼里,能看到来人的身影慢慢靠近自己,然后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冰冷而苍白的指尖映入他的眼帘。
任谁去看,这双手都完美到足以拿去做手模,骨节分明但不过于突兀,苍白的质感也像是上等的陶瓷。
但岑寂辽怕的要命,他把头撇开,试图逃避那只要伸进来的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对方的动作并不强硬,他只是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床上青年的脑袋。
“要吃饭了。”岑寂苍又重复了一遍。
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托盘被放在床头柜的位置,弟弟正侧坐在床边,一手抓着被子,一手端了碗。
少年的表情十分平静,他不是那种冰山型的冷酷,也不是Yin森森的狠厉,只是纯粹的安静,然后带上一股难以言说的Yin郁。他在学校里也从不主动接近任何人,即便有人想要主动靠近他,他也会选择无视,偶尔会有顽劣的同学想欺负他,可不知怎么的,所有曾经试图对他恶作剧的人都会出事。
可从未有人将二者联系起来过。
岑寂辽心里怕到了极点,他依稀记得自己前几天被弟弟强暴以后的晚上,又被他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