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越说越顺,越说越挺直胸膛,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他谢桓当然是人中龙凤,当然天资不凡。若不是姓江的出来挡路,铁定是板上钉钉的群芳会首。
暗处的江景行心服口服:“原来还有这种Cao作,是我们太小看他谢桓。佩服佩服。”
千百楼主仍不忘Cao心,看他表情已经濒临崩溃爆发边缘,不可思议道:“他谢桓以为自己在群芳会上是个很不显眼的无名小卒,人家娘子认不出来他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人家娘子认不出来,将来坦白身份的时候怎么说?说没错,我就是先前那个神经兮兮莫名其妙拦着你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凤陵城少主?”
千百楼主心力交瘁道:“人家娘子不认为他有病都是真的,哪里还有功夫闲心思搭理他献殷勤啊?”
千百楼主白白Cao心一场。
因为朱颜不认人脸。
是个即使谢桓上台过两三次,裁判报过他名字,但当谢桓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依然认不出来他姓甚名谁的脸盲。
所以当江景行发现谢容皎和朱颜如出一辙的不认人脸的毛病之后,接受能力相当良好。
毕竟有朱颜这样一个母亲,谢容皎的毛病并不是平空蹦出来毫无来由的。
只是等谢容皎那会儿,他却是听着江景行半是调侃半是感叹地说起两人的故事,而非从自己父母之间,听他们语笑盈盈,心照不宣带着三分缱绻说着过往那些旧事。
朱颜见着少年在秋日碧空艳阳之下,比比起骄阳光辉仍要来得热烈灿烂三分的眼神光,不禁微微失笑:“想来郎君是十分倾慕谢家的那位少主,在此我先祝过谢家少主旗开得胜。”
谢桓:“”
他倾慕他自己?
他又不是江景行那种十句里有九句是在自吹自擂,从如何的英俊潇洒迷倒满城小娘子芳心,吹到如何的天资绝世必为圣境第一人的无聊家伙。
谢桓僵硬想着。
这点僵硬让他忘记在朱颜面前垂死挣扎,为自己辩解一番他不是这样的水仙花德性,眼睁睁地看着佳人从自己身边飘然而去,连一句客套的道别之语都忘了说。
而暗处的江景行和千百楼主笑成一团,笑到差点打跌,从他们那相当夸张的搂成一团的姿势来看,这一打跌恐怕摔个狗啃泥的就是两个人,而镐京满城的少女即将失去她们两个梦中情人。
看谢桓满脸发黑,乌云罩顶的架势,离失去第三个似乎也不太远。
“原来郎君对谢家那位少主倾慕已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景行前半段学着朱颜平静似水的腔调,后面绷不住,放肆地大声笑了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恰好我和谢家少主相熟,这位郎君要不要我替你去向谢家少主一表衷肠?”
这时候的千百楼主还未养成后面知情识趣,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所以他打开扇子遮住自己那笑到几乎变形,扭曲了原本英俊气概的面目:“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位郎君不必太感激我们,助人为乐本是应当的。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郎君和谢家世子恩爱不离,白头偕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连串的哈暴露了他们两人的丑恶面目。
谢桓的脸跟着他们一起变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控制不住地怒吼道:“给我好好说话!别Yin阳怪气!”
说罢他欺身而上,给这两个没安好心的损友一人一拳头。
江景行和千百楼主实在是笑到腰疼肚子酸,一时之间战斗力全无,竟然被谢桓压着打了一通。
无情的拳头和冷冷的秋风一齐落到脸上,使得江景行和千百楼主终于从笑到癫狂的状态回过神来。
千百楼主捂着半边青紫的脸颊凉凉道:“好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群芳会上对上姓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告诉那位娘子说没错我就是好一朵水仙花?”
他们三人之间素来不客套。
换成别的人,亲近好友皆是用“阿景”、“阿桓”、“阿卢”相称。
就他们三个人是“姓江的”、“姓谢的”、“姓卢的”。
知道的说三人是情同手足不讲究不避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
谢桓打完一通,在朱颜面前犯了好大一个傻,堵在心头的那口郁气差不多也顺了,甩着拳头道:“她说祝我旗开得胜,在群芳会上夺魁!”
越说谢桓眼睛越亮,说到后来恨不得拽着江景行的领子大声喊。
比起谢桓来,更想拽着领子把人晃得清醒一点的是江景行:“人家是出于情面说的客套话,你还以为她真是那么觉得?能不能更傻一点?”
“算了算了。”千百楼主捂着嗡嗡响个不停,隐隐作痛的脑壳,“姓江的你看他这副模样,打得醒吗?”
江景行沉思着,目光忍不住下滑到腰间八极剑,似乎很有试一试亲身尝试一下的冲动。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