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琮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他被贺琅欺负了,完全招架不了,丢脸至极。
他要把《风月宝册》撕成碎片,骗子,胡说八道,根本就和书里画的完全反过来了。
秦小琮把头埋到枕头底下,哭得浑身颤抖,无论贺琅怎么劝怎么道歉,他都拒绝原谅。
贺琅其实也很难受,可秦小琮反应这么大,他只能继续忍着。
实在是没想到,秦小琮的身体如此敏感。可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颠倒的想法?
《风月宝册》果然要趁早销毁。
无辜被两次列入被杀名单的《风月宝册》:……
“抱歉,”贺琅安抚地抱住他,“这个真不能让你……”
“走开,别碰我!”秦小琮反手扣住脑袋上的枕头,崩溃地大喊。
“我帮你清理一下?”贺琅低声哄他。
“不需要,走开!”
无奈,贺琅只得起身下床,亲自为耳房里的浴桶里加满了热水,“我走了,你洗洗再睡,会更舒服些。”
秦小琮不听,继续藏在枕头下。
贺琅只好离开,去了另一间房。
贺琅走了许久,秦小琮才动了动,把压在头上的枕头丢开,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挺尸了许久,秦小琮实在受不了全身黏糊糊的自己了,慢吞吞地起床,慢吞吞地挪到耳房里的浴桶中。
泡在热水里,秦小琮长长吐出一口气,舒服地将头靠在浴桶边缘。
氤氲的水蒸气慢慢将他包围,他正昏昏欲睡,突然,正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贺琅又进来了。
贺琅站在正房客厅,朝秦小琮这边看了眼,秦小琮立刻紧张了,他不会还想……
贺琅并没有怎么样,沉默地走进卧房,将被秦小琮弄得chao乎乎的被褥撤下,换了一套干燥整洁的新被褥。
秦小琮把整个身子都藏在水中,只露出半张脸。他看着贺琅做完这一切,把旧被褥拿走后,又送进来一壶刚泡好的热茶,将茶水放到桌上后,他又沉默地退了出去。
一丝愧疚爬上秦小琮的心头。好像,他对贺琅太过分了。明明是他先招惹的他……
可是,贺琅确实很过分,中间说了很多次“够了”“不要了”,他就是不停,害得他这么丢脸。
但不可否认,秦小琮真的是爽到了……
秦小琮是个直脾气,哭过了,发泄完了,又开始找自己的毛病,想想被自己挤到别处睡的贺琅,又觉得贺琅有些可怜。于是,他洗完澡,换上新的衣服,又出门去寻贺琅了。
贺琅竟然没睡,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一只长颈大肚酒瓶被他握在手里,几口就被他喝了个干净。他随手将酒瓶一抛,又拿起另一只。
秦小琮的目光不由落到贺琅修长的五指上,身上忍不住漫过一阵酥痒。不行,他可受不了再被贺琅的手欺负了,他爱喝就让他喝去吧,他爱睡哪睡哪,再见了!
翌日清晨,秦小琮是在贺琅怀中醒来的。
刚清醒时,秦小琮还没回想起昨晚上的荒唐事,只觉得渴,让贺琅喂他喝水。
贺琅闭着眼睛把小几上的茶杯递给他。
一杯水喝完了,秦小琮如遭雷击。为什么他还是跟贺琅睡在一张床上了?
这种情况可太不对劲了……
起床后,秦小琮竭力表现得跟平常一样,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成一个小包袱,就随贺琅离开了普济观。
因为六福也与他们同行,他道行极浅,无法御剑,这次上路,他们改为了乘坐马车。
普济观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可日行千里,不过数日,他们就来到了京城地界。
越靠近京城,六福就越趾高气扬,他还换了衣服,把身上朴素的道袍脱掉,换上了一件藏青色的织锦官服。
他对贺琅的称呼也从“公子”改为了“九殿下”。
之前秦小琮也听别人称呼过贺琅为“殿下”,方意识到贺琅出身于世间最尊贵的皇家。
秦小琮没有特意问过贺琅的来历,贺琅也就没有主动提过。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到了家门口,贺琅简单给秦小琮说了下他家的情况。
贺琅六岁丧母,母亲是本朝皇后,出身名门,谦逊守礼,无奈天妒红颜,早早就撒手人寰。参加完母亲的葬礼,贺琅就决然地离开皇宫,拜入了普济观门下。
贺琅在兄弟中排行第九,他和他二哥,也就是本朝太子—贺璋,是一母同胞,此外,他还有很多异母生的兄弟姐妹。
贺琅的父亲武帝已在位三十余年,是一位励Jing图治的帝王,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政绩累累,很得百姓爱戴。
贺琅言词简练,秦小琮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对他父亲感情较为淡漠,提起早逝的生母,却饱含感情,眼睛里也都是思念。
秦小琮算是天生天养,无父无母,可他自认对亲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比如墓主人,比如墓中的其他灵物,对秦小琮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