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立刻就有两个扶桑军官托着枪上去,要从他怀里把眠眠拖出来,眠眠尖叫了一声,死死地抓着男人的棉衣。
源千棠见此,笑道:“你想跟我的士兵一起分享这个女孩吗?”
男人因为愤怒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却仍旧没有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扶桑士兵失去了耐心,举枪就瞄准了男人的头,做出要射击的姿势。男人因为本能的畏惧,手松了松,但立刻就把眠眠举了起来,挡在自己的头的前面。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子弹穿过眠眠的身体,又射入了男人的头,男人无力地松开了死死抱着女儿的手,闭了眼睛。
眠眠摔在地上,没有立刻死去,她茫然地回头看着父亲,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哭泣,然后才死了。
方成烟对眼前的场景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这让源千棠感到十分无趣,又有一点生气。他对方成烟的兴趣还没有耗尽,或者说,他对方成烟的兴趣在日渐加剧,他还不想就这么就这么放弃她。
方成烟所庇护的人,此时就只剩下一个方紫玉还活着了,源千棠“啧”了一声,向身后的士兵道:“把那个人带下来。”
士兵应了一声,立刻就上楼去了。
方成烟终于变了脸色,绮艳的面容苍白如雪。
源千棠察觉到她的情绪,显出得意的神情,他终于又从中得到了乐趣。
方紫玉是被拖下来的,他的腿还没有长好,这么一弄,想必再也没有长好的机会了。
方成烟抿了抿唇,低声道:“源君不是说过,要把他送给一个大人物么,现在把他弄伤了,怕是养不好了。”
源千棠笑眯眯地道:“没有事,那位大人物最近喜欢了新的花样,这样送过去,正合他的心意。”
方成烟怔怔地道:“那也很好。”
方紫玉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蓦然道:“成烟!”
方紫玉的面上几乎自来就是Yin郁的模样,这次叫方成烟却是难得的温和。
方成烟被他一叫,回过神来,垂首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道:“我不等言祈雪啦,你别总是为了这个生气。”
方紫玉也笑,放弃了原本要说的话:“我知道。”
源千棠见此,一把扯住方成烟的头发,把她的头拽着抬高,不许她再看方紫玉,冷冷地道:“成烟,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方成烟因为痛苦,眼中流出泪来,勉强道:“源君,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源千棠略略放松了一些:“什么事?”
方成烟缓了一口气:“你知道刚才自杀的那个人是谁么?”
源千棠又紧了紧扯着方成烟头发的手:“快说!”
方成烟艰难地道:“他叫陆南台,是白门政府高级军官陈以蘅的情人。陈以蘅的叔叔是原来白门政府的教育部次长,自己也很得司令的赏识。这次白门沦陷,陆南台没有跑成,却留存着几份机密文件,准备跑出城去,给陈以蘅送去的。”
源千棠冷笑一声:“成烟,你又在耍我。”
方成烟道:“我没有骗你。他跟我说了这个,当做留下的报偿。还有一个缘故,陈以蘅跟我的哥哥是至交好友,我跟他也算是有情分在。”
源千棠蹙了蹙眉:“你哥哥?”
他面上虽然仍是不信的模样,却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
方成烟委顿在地,忍不住向方紫玉靠了过去,靠过去之后,她握了一把方紫玉的手,之后她就蜷缩起来,垂眸道:“我哥哥是政府的官员,他后来辞了工作往云间去了,我就留在了白门。”
源千棠眼中兴味愈浓,啧啧称叹:“想不到啊,一个名门小姐,做□□做得这样好。”
方成烟笑了一声:“我是成年之后才来白门的,你夸我做得好,倒是多谢了。这是因为我妈妈就是个□□。”
源千棠见她瑟缩的样子,心情大好,问:“那你一定知道文件在哪里了?”
方成烟点了点头:“被我放在钟楼上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了,你让我去拿给你。”
源千棠审视了她一番,挥了挥手,让士兵让出一条路来。
方成烟没有再说什么,匆匆地上楼了。
过了一会儿,源千棠忽然听见一声坠地的动静,立即出门去看,见方成烟已经从钟楼顶上跳了下来,颅骨被摔得粉碎。
一支名花就此消逝。
源千棠不由大怒,却也无计可施。他想了想,亲自上楼去搜捡陆南台。陆南台的尸体横在地上,源千棠俯身去搜陆南台的身上,只从他的衣襟内侧拿出一页染血的书信。
想必是事发突然,且完全没有预料到便一步踏入死地,这个面容秀丽的青年在饮弹之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源千棠只记住了他的名字。
源千棠下楼之后,叫人把方紫玉塞到后面的车上去,准备带给那位大人物。然而等到了地方,源千棠命人打开后车厢,却见方紫玉瘫倒在地,腕子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