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洲鸣迟到了。
他睡到八点二十才起,捞起书包就窜了出去,说起来好笑,如果还在三中他为了出勤这么慌乱一定会被刮目相看:这不是改性了,这是被夺舍了。
被夺舍本人打的到了学校,躲过巡楼老师,从后门溜进去的。他座位在最后一排,同桌是个从早到晚都在睡觉的老哥,进去的时候正在讲物理。
可怜他上学期物理就没及过格,这学期稍微有点起色,也是在及格线游离。他把卷子展开,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片。
大清早大家都没什么Jing神,昏昏欲睡,教室里还挺安静。巫洲鸣喘了半晌还是很Jing神。昨晚他和谈良昼挤一个床,谈良昼睡相挺好,没把他磕着碰着,反而是他睡着睡着半夜醒了,发现自己从后面抱着谈良昼的腰,一睁眼就是谈良昼后脖颈。
好学生的头发一向剃的干干净净,后面有短短的发茬,能闻见跟他如出一辙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扯了扯裤子,出门太急没有时间上药,但今天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没有昨天那么肿了,走路也不至于像是被人敲了闷棍。
他剥了根棒棒糖在嘴里含着,一边把头发往后撩了撩,把昨天没写完的文科作业掏出来抄。
虽然他也不交,只是想至少把作业写完,跟上进度,一天一个小目标。尽管追不上谈良昼,但是能有进步就是好的。
三中的教育资源确实没有二中好,校风也垃圾,打架混社会的数不胜数,老师更不敢管。巫洲鸣靠打架下手不要命出的名,还算过了一年平安日子。后来后爹托关系给他转的学,也是那天他听见班主任对他妈说:
“你的孩子转来之前是什么情况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想转去重点班是绝对不可能的,要说他这个成绩,本来进平行班都够呛。”
他应该庆幸其实他班主任没那么直接把“你孩子是个垃圾”这话说出口了。他妈倒是挺乐观,对他说:“没事儿子,你就学,能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多心酸啊。
二中他认得的人不多,更谈不上惹什么事,本来以前打架也是为了过的清净点,这个地界一身匪气没啥用处。
结果他发誓洗心革面第一天就跟谈良昼干了一仗。
午休他在医务室找床睡觉,花了两天时间跟那个圆脸好脾气的校医给混熟了,天天去蹭床。再然后赶巧碰上谈良昼来开藿香正气水,翻箱倒柜动静挺大。
巫洲鸣一拍床掀帘子出去问:“你他妈拆房子呢?左边柜子没有!”
谈良昼撑着桌子起来,巫洲鸣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Cao,这男的长得确实好看。第二个想法是,这人好装逼。
谈良昼说:“吃枪药了?”
巫洲鸣翻了个白眼,他本来起床气就大:“吵我睡觉了大哥。”
然后掀帘子又回去了。
躺着躺着他又睁开眼睛看天花板:“Cao了。”
“你糠吃多了吧?桌子柜子都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啊,翻啥呢?”
谈良昼坐在凳子上,手长脚长,抬头看他:“我乐意找,怎么了。”
“傻逼。”
巫洲鸣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撞了下他的肩然后走了。其实说不上来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回过神来巫洲鸣的拳头已经上去了,事后他才觉得有点后悔:跟这人较什么劲啊?
然而谈良昼一出手他就觉得大事不好,因为这人一看就练过。可能是散打也可能是柔术,但总之比他这个仗着不要命乱打一气的要有章法,没两下就制住他,说:“傻逼。”
“搁这做什么自我介绍?”巫洲鸣曲腿,结果没想到谈良昼一膝盖顶到他腿根,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个时候谈良昼还不知道,以为把他弄疼了,立马翻身下去:“说话客气点。”
午休时间被这么一折腾就没了,巫洲鸣去看了眼那个医务室记录簿,看见就刚刚那个时间的一栏后面写了个名字,“谈良昼”。他出门下楼总觉得自己腰疼,回去对着镜子撩起来一看,好家伙,青了老大一片。
他想这个名字挺熟悉的,走到教学楼前,一抬眼皮看见楼道大厅张贴的荣誉榜,理科月考第一:谈良昼。
那张好看且没有表情的脸印在上头,巫洲鸣深吸一口气心想真他妈的看不出来哈,年纪第一这么能打?
回去了他妈又扭捏地告诉他,她和初恋叔叔商量了一下,打算搬过去,叔叔还有个儿子,你见过的呀!宝宝,以后要和你弟弟好好相处。
“见过?什么时候见过。”巫洲鸣心说好像是给他看过照片,不过一直都没见过面吧,结果就听他妈说:“叫良昼呀。”
“谈……谈良昼。”巫洲鸣一下子崩溃了:“我Cao怎么是他。”
难怪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平时在学校肯定是见不到了,他们一个6班一个1班,上下楼都碰不着,过了两周平安日子,巫洲鸣拿了门禁卡就要正式去见家长了。
他后爹好说,一个随和Jing明的生意人,谈良昼还是一身校服,从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