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回来了?”曲槐心眨了眨凤眼, 含糊地嘟囔道。
何浅陌黑着脸, 神情间带着一丝疲惫:“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曲槐心被这质问的语气弄得莫名其妙,一时无言。
“她是不是叫你收买运送粮车的人?”她盯着他的眼睛道。
!!
她怎么知道!
曲槐心Jing神一振,忽然呼吸急促, 心怦怦直跳。
他只道二皇女已经知道了何浅陌的真面目,却没想到二皇女的一举一动竟然也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怪不得那日她会咬上自己的肩膀。
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是二皇女的人?
以她的城府,估计够自己死上几个来回了。
何浅陌问完话,下一瞬却在男子眼中看到了丝异样的情绪。
不是疑惑,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他在害怕自己?
她从来没这么气过!
嵊川之事紧急,白日忙得焦头烂额,听到府里来人报说他又被元琪带走,她实在难以心安,入了夜便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
结果这只小狐狸还是不愿同自己说实话!
“殿下,我不是……”他连连摆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曲槐心很着急,急得眼眶发酸。
他应该害怕面前这个捉摸不透的女子一把扼住他的喉咙,杀死他如同碾碎一只蝼蚁般轻松,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
他居然更害怕的是何浅陌曲解他、怀疑他,视他为心存不轨的背叛者。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我想……”
帮你。
他的语速很快,可这两个字仍旧没能说得出口,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听上去完全无法令人信服。
这种情绪复杂又陌生,他懊恼、羞赧,心还有一丝痛。
何浅陌见片刻之间他的脸色变了好几番,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气才稍许消了些。
“为何不告诉我?”
曲槐心噎住,失神地盯着她的脸。
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当初根本不敢信她吧。
“不信我?”
……这人难道是会读心术吗?
曲槐心没有答话,何浅陌却松开捧住他脸颊的手,随后撑在他身体的两侧,将他牢牢禁锢在其中。
她皱眉欺上来,如同呼啸而至的狂风,夹杂着缕缕寒气,直接裹挟住他的双唇。
怀里的小人挣扎着扭动了几下,片刻就被这攻势侵略到失去领地,软绵绵地瘫在她身前。
良久,直到他面颊绯红快要喘不过气来,何浅陌才肯放开他。
“讨厌吗?”
“啊?”曲槐心夸张地呼吸着。
“我问你方才那样,你讨厌吗?”
“……”他的脸快要能滴下血来。
何浅陌见他闷下头去,嘴角却挂着抹小小的弧度,不禁起了些逗他的心思,她故意收紧手上的力道,又飞快地凑了上去。
刚到他鼻尖前一寸,曲槐心就紧紧地闭上眼睛,有些红肿的嘴唇微张,颇有一副任人采撷的架势。
何浅陌一声轻笑,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到底讨不讨厌?”
!
曲槐心睁开眼,自己与她几乎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她这是在耍他吗?
还没来得及生气,女子忽然拉了他一把,他脚下一软,直接重新扑回她的怀中,推拉间他肩头的衣衫不小心滑下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印。
女子将他箍在怀里:“不讨厌吧?”
不知是她身上的香味,亦或是直逼耳缘的嗓音,他忽然觉得此刻自己格外安心,所有的害怕和担忧瞬间消弭殆尽。
“……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了?”
“……”
得寸进尺。
曲槐心把脑袋往里闷了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殿下喜欢我吗?”他的声音闷闷的。
他一直不敢问自己,更不敢问她,嫁入府中已有多日,无论是京中还是在去玉凉城的途中,为什么总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可他又怕她对自己的好也是假象,是想借他青楼戏子的荒唐身份,来扮演好一个荒唐皇女的角色。
就连他自己,都在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可听说她要立陶逸白为正君时,他虽面上淡定,天知道心里却有多不乐意。
“喜欢。”
何浅陌回答得倒干脆,反倒显得他扭捏,女子的手在他发丝上顺了顺,好像在撸一只刚被驯服的狐狸。
“什么时候喜欢的?”
“侍寝那夜吧。”她笑道,却惹曲槐心在她腰上掐了一记。
“不正经。”
“或许更早,在万华街上逮到你想逃婚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