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浅陌环住他,牵着他的手。
也就睡着的时候知道主动。
她无奈地在男子头顶蹭了蹭,柔顺的发丝排着队从她下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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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曲槐心醒来时已午中将至。
只觉得睡得特别沉,也特别舒服。
脑袋里依稀能回忆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可又真真假假辨别不清,但被子上的味道骗不了人。
他好像被何浅陌抱着睡了一夜。
血飞快爬上脸颊,烫得仿佛能冒出烟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左右张望两下,生怕被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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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日,曲槐心却再没见到何浅陌的人影,又过了一日才从王管事口中得知,何浅陌奉女帝之命去了京外的嵊川。
这一次走得格外急,甚至没与他道个别。
曲槐心不禁心中一沉,以往女帝都让何浅陌刻意收敛锋芒,此次怎么会在人前下此急诏?
看来京中形势已在暗处悄然转变,怕是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日晌午时,本还晴好的天倏忽变色,池子里的锦鲤也焦躁地到处乱窜。
他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就看到留心居外有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走过来。
“槐心哥哥,贵人想邀你去万华街上坐坐。”许是觉得能见到那个人,元琪看上去心情不错。
二皇女也准备有所动作了?
何浅陌不在京中,曲槐心没来由地生出些许不安,可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想全身而退已显然不可能。
他跟着元琪出门,故意兜兜转转,在万华街上的摊贩处停留了许久,才真正往那间破屋走去。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拐角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十分有耐心地倚在墙边等候,见他们再次出发才又跟了上来。
两人熟门熟路地再次进入那间密室,只是此次曲凌羽不在,只有二皇女一人,昏暗的烛火下看不清表情。
只一瞬,她便露出了副亲和的笑容:“曲公子来了?快请坐。”
曲槐心注意到她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不再叫自己曲侧君,而是刻意将他与何浅陌的距离拉远,仅仅称他为公子。
此人果然心思缜密得可怕。
“殿下。”他行了个礼。
元琪本还十分兴奋,真见到二皇女时却变得十分拘谨,两手在腰间的衣衫上不住地捻着,还算顺滑的长衫立时皱了起来。
“……殿下。”他也跟在后面叫了声,只是声音小得旁人几乎听不见。
二皇女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匆匆一瞥,不愿停留半分:“坐下说话吧。”
两人在她对面落座后,二皇女便亲自为他们倒了茶水。
曲槐心从方才开始就提着一颗心,自然没什么心情喝茶,接过后便置在一边,元琪倒是面露欣喜,双手端扶着小口喝着。
“听闻六皇妹领命去了嵊川?”二皇女问。
果然重点来了。
曲槐心状似不经意道:“好几日没回府,听王管事说似乎是去了。”
听他说得风轻云淡,二皇女试探道:“她与你走得还算近,你就不曾听过任何消息?”
曲槐心摇了摇头:“她虽对外说是宿在留心居,其实是一直住在与我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也几乎不与我说话。”
二皇女朝他看了眼,眼神变幻莫测,最后如幽暗冰窖里的寒冻,滋滋冒着冷气。
曲槐心暗道不妙,顷刻便意识到她这是在怀疑自己。
沉默半晌,他心知不能一直装傻充愣,便准备给二皇女些甜头,叫她以为自己与她们是一伙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曾无意间闯进过那间屋子,里头有一面墙,除了放着许多书册,还看到过许多他与别人往来的书信。”
二皇女果然来了兴趣,神色紧张起来:“你可看清信是谁给她的?”
曲槐心沉yin片刻,似在尽力回忆那日的场景:“……应当都是朝中之人,我不认识,也记不得了。”
“约莫有几人?”
“很多。”他故意吓唬她道,顺便偷偷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果然见她神色一暗,满脸不愉。
既然二皇女知道要针对何浅陌,应当是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不如就任她去猜忌,究竟朝中有哪些人是六皇女一派的。
她再次看向曲槐心的眼神果然和缓不少,喝了口茶道:“若有机会,你去将那些名字抄来予我。”
“是。”他点头。
“此次嵊川蝗灾,千余亩农田无一幸免,难民皆自发往京城迁徙,母皇这是叫她出京立功去了。”二皇女冷哼一声。
原来她早就知道何浅陌离开京城的目的,方才不过是在试他。
曲槐心轻吐一口气:“立功?”他满脸疑惑,“陛下一向看轻她,能叫她立什么功?”
男子细而整洁的眉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