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好像知道他一定叫不来蒹葭似的。
见他略有迟疑,不伸手来接,元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却又不咸不淡地掩去:“他不来正好,槐心哥哥跟我两个人喝!”
说着,他将酒碗伸得更靠前,几乎要贴在曲槐心腰上。
曲槐心僵着手提着碗,却不敢往嘴边放,元琪却哈哈一笑:“槐心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喝这一碗,那我来喝。”说着他直接将手缩回自己面前,仰着头一口“咕咚咕咚”喝个Jing光,完了满足地抬起袖子抹了下嘴,“我是给自己倒的比较多,嘿嘿,被你发现啦。”
他举起剩下的一碗放到曲槐心面前,明显比方碗满了许多:“槐心哥哥,你喝我这碗,坛子里剩下的我可就自己留着不给你了。”
曲槐心一脸讶异,可元琪已经将方才那杯喝下去,他也就不好推辞,端起碗在嘴边抿了一口。
好甜。
夹杂着一股优雅的酒香,不似酱香酒的醇厚,反而是适合男子的淡酒。
他喝着没觉得有奇怪的味道和口感,再看元琪也无异样,渐渐才放下心来。
因着这酒,他还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些,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旁人都说酒能解忧,以前他不信,但如今真觉得自己的头痛舒缓许多,甚至快忘了那个只瞥了自己一眼就匆匆离开的背影。
“槐心哥哥,明日过后,那个姓陶的肯定威风得不得了。”元琪泄愤一般用脚尖在地上重重点了两下。
曲槐心眉头一皱,他差点就能忘了,怎么又提这茬。
“你就不想挽留一下?含霜哥哥都说六殿下待你好,就这么被抢走了不生气吗?”
“……”他生气吗?
曲槐心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坐立难安、头乱得一塌糊涂、心里揪得很紧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
是生气吗?还是难过。
难道他……在吃醋吗?
嗡!
曲槐心“噌”一声站起来,脸色绯红,胸.口的长衫都有些散乱:“我……”
他想说话,可腹部却好像升起了一团火,一直窜到脸上,血ye都好像在燃烧,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
“我好像不对劲……”
第49章 说开
玉篴居。
何浅陌刚进拱门, 眼尖的风期一下就反应过来,丢下手中正在装饰的红绣球连忙跑到屋里吆喝:“殿下来了!”生怕院子外头的人听不见似的。
不过片刻,陶逸白便带着他一起出来迎接。
今日的他不似往常穿得那样素, 月白的长衫边绣着一朵淡金牡丹,显得更为端庄。
额前的头发梳得整洁, 不似曲槐心总随意地挂下两缕。
何浅陌开口十分果决:“陶公子, 可否里面说话。”
陶逸白也是个灵巧之人, 便示意风期待在外头, 领着她进屋,只是步伐稍乱,能看得出有些紧张。
风期一脸揶揄, 对着他摆摆手,站在门外还不忘一脸坏笑地盯着两人看。
“啪。”
屋门被关上。
“殿下,您坐。”陶逸白进府后还未曾同她两人独处过, 再加上不喜男红插画泡茶一流, 平日只爱读书吹笛弄些文墨,一时也不晓得该怎么招呼她, 有些手足无措。
“不必了。”
“那妾给殿下吹曲子?”陶逸白转身就想去够笛架上的一支长笛。
“今日我来此,只是想对你说几句话。”何浅陌微垂着眼拦下他, 寒意渐露。
他伸出去的手一僵,愣愣回过头来,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感激你和你的母亲,愿意帮我这个百无一用的皇女。”她离开他三步远, “所以不想欺瞒于你。”
陶逸白无言, 只是嘴唇上的血色慢慢退去,似乎能预感到她想说什么。
“我对你无半分感情,若你做了正君, 日后我也不会踏进这院子,不会与你有子嗣。”何浅陌一字一句,不留半分情面,“陶公子能忍受妻主如此对待自己吗?”
“你想立曲槐心为正君,对吗?”他颤抖着问。
何浅陌没有否认,陶逸白手指不由抓紧衣摆,上好的月白布料皱成一团:“我……哪里不如他?”
到头来他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礼教,还比不上一个进了青楼再爬出来的男子,只需巧笑嫣然地讨好别人几句,就能占据如此不可撼动的位置。
可笑,可笑至极。
“你是你,他是他,本就不必互相比较。”
陶逸白整个身子开始抑制不住地抖动,他忽然脚下一软,好似魂魄被抽走一般瘫坐在凳子上。
何浅陌虽不忍,但也没有上前接住他。
他苍白一笑:“那时我第一次看见殿下,就觉得您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求母亲,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嫁进六皇女府。没想到……陛下听说后欣然赐婚,那时候我多高兴……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