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逸白见他答不上来,怕六皇女生了包庇罪魁祸首之意,心里的火苗一下子窜了上来:“殿下,整个府里无人不知我素来看不惯这位曲侧君,他的小侍无缘无故跑到妾身院里后这儿就走了水,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平日里他最看重礼数,对何浅陌总是毕恭毕敬的,如今却再顾不上,显然是已经气得不轻。
王管事见状连忙上前做了个揖:“陶公子稍安勿躁,莫气坏了身子,现下救火紧要。”
“这些字画是母亲的毕生心血,王管事叫我如何冷静!”
“放心,咱们六皇女府对这种事绝不姑息,定会找到罪魁祸首给公子一个交代。”她揉着太阳xue安抚道。
六殿下颇为信任曲侧君,凭她对曲槐心的了解,也觉得他不像是肆意妄为的人,但自从选侧君时府里的男子都先后被遣散了许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同陶逸白作对。
真叫人头疼。
……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府里的护卫个个脸都被熏得黢黑,这才堪堪灭了下去。
何浅陌虽叫曲槐心先回留心居休息,但他又哪里睡得着,叫上院里其他侍人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见到秋华的身影。
一直到早膳后,忽然有人匆忙闯进主厅,报说是终于找着他人了。
黝黑瘦小的身形被人像只小鸡一样拎上来,褂子上灰扑扑的,还坏了几个洞。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秋华颤抖着露出一口白牙跪了下去:“殿下,侧君。”
陶逸白一夜未眠,但换上了新的月白长衫,头发也梳了上去,只是眼下乌青一片,很是憔悴:“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放的火?”
秋华显然愣了半晌:“放火?”
曲槐心也不敢全然信任他,立时也走上前问道:“昨日你是否去过兰院?”
“是,奴午后去过那儿。”
咯噔。
他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去做什么了?”
“奴……”秋华一怔愣,眼神不时向何浅陌的衣摆处飘,却不敢抬起头。
王管事也闻讯赶到,见他这愣愣巴巴的模样,连忙催促道:“侧君问你话,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奴去……留心居的活计做完了,主子们又出了门,我心想着能偷会儿懒,就在后院里头瞎转悠了几圈,并没有做什么。”
话音刚落,曲槐心就皱起眉。
他在说谎。
果然旁边的几位也不傻,立马听出了不对劲。
“那你后来又去了哪儿?”
“奴想回留心居,可不知怎的被人在身后砸了一棍就昏了过去,醒来就被关进了柴房,方才刚被府里的护卫放出来。”
曲槐心越听越心凉,果然见何浅陌的脸色不佳,陶逸白也似乎隐忍着未发作。
王管事给门口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殿下的面撒谎,来人,将他拉下去……”
“慢着。”
何浅陌缓缓靠近,满目皆是寒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奴没说谎。”秋华紧抿着嘴唇摇头,眼底却是异常冷漠,“奴确实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什么放火的事。”
“当真?”
“千真万确。”
何浅陌一声冷笑,周身寒气乍现:“拉下去。”
秋华闻身一颤,下一秒却是视死如归的神情,背挺得笔直。
众人正僵持着,却听见外头响起通传。
“陛下到——”
“舒贵君到——”
曲槐心讶然,匆忙跟着众人出去相迎,才发现不仅仅是女帝与舒贵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近甲子的妇人,只是面色不太好。
“母皇,父君。”何浅陌上前唤道,随后又转身同那人打起招呼,“陶太傅,失礼了。”
“听闻昨夜你府上不太平。”女帝开口,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对事实已了然。
“回母皇,陶公子的兰院被烧,我正准备将这纵火的小侍拉出去杖毙。”
听到这里,陶太傅从鼻子里冷哼出气:“一个小侍懂什么,背后的主子恐怕才是罪魁祸首。”
再傻的人也能听得出这话是在针对谁,可不仅是曲槐心,站在女帝身后的舒贵君也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
“侧君近来一直同我在一起,想必是不知情的。”何浅陌下意识地挡在曲槐心身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看来我儿嫁到六皇女府来没享过福不说,还成天遭人欺负,还不如跟娘回陶府去!”陶太傅爱子心切,语气也不由重了起来。
“爱卿说的哪里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定是要为陶公子讨个说法的。”女帝转头看向被压在地上的秋华,“就是你放的火?”
“奴……奴没有。”
秋华第一次被女帝问话,吓得抖成筛子。
“快拉走。”王管事一招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