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微微下沉,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之人怕是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太久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年毓庆宫走水一事,虽然已经被他处理干净。可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根本不需要证据的,如果眼前之人的身份如他所想的那般……皇上眼前一黑,竟是差点从龙椅上栽下来。
不,不行,不能这样!
皇上摔了手边的酒杯,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只要他摔杯子,暗地里藏着的燕绥军就会出手。
“啪啦”一声脆响,Jing致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萧谨熯手执长剑,长身而立。
一息,两息……
十息过去了。
大殿中毫无动静。
原本该出现清剿乱臣贼子的燕绥军不见踪影。
大殿里气氛凝窒的可怕。
皇上这才慌了,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给朕拿下!”
……
死一样的安静。
殿中文武朝臣竟是无一人听从,大家都不傻,毕竟人家剑上的血迹尚且未干,而且事涉怀懿太子,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根本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
没见燕绥军都不掺和的吗?
这个时候,大殿里响起一声轻笑。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殿中间的那个年轻男子身上。只见他抬起左手,缓缓揭了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绝lun的脸。
看到这张脸,皇上面无人色,唇色发紫。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而朝臣们看到这张脸,有些上了年纪的,见识过怀懿太子当年风采的忍不住脱口而出:“怀懿太子……不,太孙,是太孙,一定是太孙殿下!老臣参见太孙殿下!”
太孙?谢微澜有些迷惑,徐二哥是……太孙?可是上辈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啊,上辈子徐二哥早就死了……也不对,想到徐修然手里的人皮面具,谢微澜好像有些明白了。
上辈子徐二哥之所以早死,定然是假死脱身离开了徐家,所以才有“英年早逝”之说!
想通了这一环,谢微澜心道原来如此。只是,徐二哥若是太孙的话,那他小时候岂不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王母妃被烧死?想到他的那一身病,动不动就咳出血的样子,谢微澜有些心疼,她想,等过了这件事,她一定要治好徐二哥的病!
若是燕绥军还能听从皇上号令,那么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可是燕绥军的沉默,让众人明白,太孙所言不假,怀懿太子的事与皇上脱不了干系!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废帝退位,太孙登基,年号永嘉。
谢微澜跟着闻人绮夫妇回到驿站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徐二哥……不,太孙称帝了?
闻人绮和裘渊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最后一左一右把谢微澜护在中间:“阿澜,徐二那狗东西如今当了皇帝,你们先前的婚事必然是不做数了,不如你跟着阿爹阿娘回南诏好不好?”
先前的婚……婚事?谢微澜的心里有些烦闷,徐二哥成了皇帝,她们先前的婚事自然是不能作数的。
这一瞬间,谢微澜脑子里浮现的,竟然全都是在徐府时的生活。那时候徐二哥身子不好,经常待在屋里。
有时候她在整理昭阳阁的账目,徐二哥就坐在炕上看书,只要她抬头就能看到他;
有时候她在炮制草药,徐二哥就拿着书坐在树下,只要转身,就能看到他……
可是徐二哥如今成了皇上,这样的日子就只能留在回忆里了。
而没了婚事的牵绊,她与徐二哥自然也就没了关系。想到这里,谢微澜心里有些憋闷,其实她与徐二哥早就没关系了,徐家的徐二爷夫妻遇刺身亡了。
再也没有什么徐二哥。
也没有谢微澜了。
他如今是北梁的皇上,而她却是南诏大长公主的女儿。
也许她的确应该跟着阿爹阿娘他们回南诏,只是谢微澜脑子里总是会忍不住浮现出徐修然咳血的样子,她揪了揪帕子,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想治好徐……治好他的病再回南诏,行吗?”
治好……治好新帝的病?
裘渊与闻人绮对视一眼,悄悄地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们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的女儿和新帝之间的关系。原本两人还担心女儿会留在北梁,没想到她竟然主动答应回南诏,简直是意外之喜!
至于说新帝的病,闻人绮皱着眉思索片刻。新帝那都不是病,是中毒了。这些年毒素虽然已经排出了七七八八,可终究还是伤了底子,不是长寿之相,这要怎么治?
裘渊也觉得有点麻爪,怀懿太子曾与徐家有恩,他自然是想要怀懿太子的后人平平安安的。可是新帝这情况它不一样啊,这是毒素在体内堆积太久,损了根基,伤了寿元,这就是神医来了也不行啊!
所以说这要怎么治才能好?到什么程度才算治好?夫妻俩面面相觑,看,高兴的太早了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