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传来一个Yin柔偏中性的男声,极好辨识,是周定鹤的。
“我、我真的可以叫你阿雯吗?”他声音发颤,听来极为激动,似是不可置信。
另一道娇腻的女声自然是凌绮雯,她道:“自然可以。你如今是真的没什么瞒着我了吗?我早告诉你了,你主子她从没把你当人看过,而我……呵呵,可以让你当个真正的男人。”
时九柔:嚯——这么刺激!?
“什么主子,她觉得我只是她的一条狗,还是条阉狗罢了!你和将军才是我的主子。凌家真的有重续残根的幻术吗?”
“不,你的主子只有我。”凌绮雯一顿,“当然有,你乖乖听我的话,待父亲大人回来,我就替你要这个赏赐。到时候你就能堂堂正正入朝为仕,权倾天下,岂不美哉?”
“对了,安插在太子那的眼线怎么说,他是不是真的成了废棋?那个眼线牢靠吗?”
“的确如此,他日日带着浣瓶出去。阿雯,我按你教的给他灌了水蛊下去,他不敢骗我。”
“父亲暂时不能归京。兹事体大,待父亲大人给我传信,我们再作下一步打算。”
内jian原来是浣瓶?时九柔猛睁圆眼睛,太子近来一直带着舟崖和浣瓶二人在身边,jian细竟然他在身边,也不知太子察觉了没有。
管中周定鹤与凌绮雯算计了一番太子和小鎏氏,时九柔又听了点昔年宫闱的龌龊事。
琢磨凌绮雯话里的意思,凌渡海似乎并不想过早舍弃太子,时九柔蹙眉思索起怎么才能借助听来的消息帮太子渡过这关。
时九柔转身准备离去,只见一个青衣小内侍莽莽撞撞地朝着凌绮雯与周定鹤的偏房走去。
电光火石间想起妆香的事,时九柔来不及多思虑,捞一把灵气捏了个大锤,抡起灵气大锤重重砸在青衣内侍后脖颈子上,再将被砸晕的他卷起拽到身边,顺手掐灭灵气小管。
周定鹤推开门,面色Yin沉地立在门口,扫视了四周一圈。
他和凌绮雯都开了灵气触角,但五十步之内没有听到不该听的声音。凌绮雯站在他身后,朝着偏院西墙角处扬了扬下巴。
那墙角树边隐隐露出一片翠色衣角。
周定鹤迈着快而碎的步子,鬼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朝那里走去。
宽阔的树干下,枯叶松软层叠,一套翠色宫装凌乱地堆在上面。
周定鹤弯身捡起翠色宫装,目光Yin鸷,手指捏得嘎嘣作响。
鸾凤阁后院便所门口,一个青衣小内侍被人推醒,他一睁眼五六张大脸映入眼帘,同伴们哄笑他:“你昨晚夜游去了吗,困成这样,怎么如厕都能睡着?”
青衣小内侍摸摸脑袋,对啊,他怎么如厕都能睡着?诶,他怎么不记得了……
······
好险好险,时九柔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跑得快。她想这鱼啊,果然不挑战一下自己,都不知自己潜力无穷。
凌绮雯应该是第三境界的水系幻术师,那个周定鹤似乎也能有第一境界。她刚才离得还是太近,有些冒险了。
鸾凤阁宫人都有档案,周定鹤是大总管,现在肯定已经警戒起来了,她再穿着宫人衣服走动,容易被捉到。
所以她才灵机一动,脱了宫人衣物,顿时恢复成原容貌,离开鸾凤阁,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初次进宫迷路的女眷。
何况近日鸾凤阁有大事,周边鲜少有人走动。鸾凤阁桃林外有一纵小道,再拐两步是荷花池,她能直通东宫后门。
时九柔已经出了小道,正在荷花池边,她不知遇到了哪个宫的几个宫女,坦然地彼此点了点头,就错身走过去了,竟是连问也没问。
她正感慨于明阳宫中的管理远比自己预想的松散时,下一瞬好巧不巧撞见鬼了。
“卢二小姐?”
嚯!时九柔被他冷不丁一声吓得要魂魄出窍。太子雪羽长衫,恍若谪仙,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她眼前。
时九柔没有完全恢复,刚才在鸾凤阁已经是提足了气,现在才不能及时察觉到太子的靠近。但他能这样忽然出现,时九柔保守估计,太子至少是火系第五境界的高手。
“呼——”时九柔长舒一口气,说不上来在皇宫以真面目见到太子是种什么心情。
太子对她一直抱有善意,且对水系非常迟钝,对这两点时九柔该感到安心。
“殿下。”
“二小姐怎么在这里?”
太子这回对她不算太冷,时九柔无暇辨析他音色中蕴含的情绪,福身道:“今日皇后娘娘传家母与我入宫为陛下祈福,现在是第二道。”
有了前两次卢二小姐偷溜出来的铺垫,太子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情,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你又溜出来了?”
时九柔只能替可怜无辜的卢二小姐认下来,她心里装着事,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鸾凤阁里小鎏氏如何请太子,又如何与莨大姑姑一唱一和讲他的情景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