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可以引导灵气凝聚成她想要的样子。比如现在,时九柔把空气中的灵气揉成了一团巨大的棉花糖,勾勾尾巴,棉花糖团子就乖巧地朝她飘了过来。
飘近了,她再自如地放开自己的灵韵池,贪婪地张大嘴巴,吞噬着焕然一新的香甜灵气。
入体的灵气从她的灵韵池顺畅地通达到她的身体的每一个细枝末节处,就如做了一次高级香氛SPA。
两个字,舒坦!
这是时九柔一天里最喜欢的时间。
太子白日里大多时间都不在寝殿,寝殿中的灵气就会沉淀凝滞如一潭死水,时九柔起初还觉得新鲜,后来伴随着她的恢复,对灵气的口味也变得刁钻起来。
她就馋太子刚回来,最好是刚刚沐浴后身上带着的灵气,伴随着清冽浅淡的栀子花香气,又纯粹又干净。
吸足了新鲜灵气的时九柔瘫得好似嗑了猫薄荷的豆奴儿,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太子走近,纤长的手指灵巧无比,解开挂在琉璃鱼缸边案几上的绣金丝锦袋,取出一小勺由虾rou、海苔、鸡rou糜、几滴香油调制后烘干脱水的小丸子,撒入水中。
这是太子特命小厨房的人研究出来的新鱼食。
时九柔近来也觉得伙食变好了不少,她吃着新口味鱼食,感慨万千。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老板看得见她的作用,才会给她更好的待遇。
瞧瞧最近,啧啧啧!
太子看她吃得餍足,也不再多喂,只一勺足矣。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条鱼尽管通了灵性却改不掉作为鱼贪吃的本性,养惯了鱼的主人都知道,鱼宁可少喂也不可多喂,不然要撑破肚子死掉的。
太子将锦袋重新系上,坐在案几边儿。
豆奴儿白日懒猫一只,见了太子坐定,整只猫好似被打了鸡血,三两下蹦上了太子腿上,一个劲地用头去蹭太子的手求抚摸。
太子也捞过它,手指在它干净的毛上顺过,轻笑着。
“怎么同个小姑娘似的。”
太子到东宫后先沐浴才回的寝殿,身上穿着轻薄柔肤的上好东晶纱裁制的苍色睡服,平日以沉重金玉高高束起的墨发松垮地以檀木簪别住。
他的皮肤因水洗更为干净柔润,浅浅的粉色自颈、胸处露出的白皮上透处,空气中微微带着些不可察觉的水汽,自他身上蒸腾着淡淡的热气。
太子平时在寝殿时,是以幻术封了四周,不准宫人近来,宫人也无从听见里面发出的半点动静。
如此一来,就没人能瞧见他私下里单独对宠物时放松且温柔的眉眼。
但时九柔可以。
时九柔瞠目结舌地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豆奴儿。
原来豆奴儿是个公公?可怜的豆奴儿,以后姐姐再也不欺负你了。
她看着豆奴儿无比谄媚的神色、人前人后瞬间变脸的反差感,扶额感慨,难道她之前也是如此?这也太太太没骨气了吧!
虽说她与豆奴儿都是太子的宠物,但时九柔心里坚定地将自己和豆奴儿与太子的关系定义为打工人与老板。
看着同事拼命营业,她想了想,决定躺平。
太子手掌很大,手指纤长有力,豆奴儿被这样一只大掌撸着,一会儿就困了,躺在太子腿上遏制不住地打起了瞌睡。
太子的目光却落在了挺尸的时九柔身上。
他在想方才小鎏氏与他用膳时说的话。
小鎏氏同他说凌绮雯这几日递了牌子来说身体忽地病了,要他平素不要埋头在公务里,有空也应多去镇海将军府见见凌绮雯。
这原是再正常不过,但小鎏氏一顿饭总是提及凌绮雯,撮合之意过盛,就显得有些反常。
小鎏氏同时是他与凌绮雯两人的小姨,仅从小姨的身份出发,想看着一对儿孩子亲上加亲是合理的。以往,太子也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形势显然不同,小鎏氏腹中怀着她自己的孩子,若这个孩子是皇子呢,王朝中就会有两位大家族鼎力支持的嫡子。她焉能不为自己的孩儿铺路?
这便是反常的地方。太子好看的眉拧起,如是推断道。
时九柔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心绪有些起伏。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净是麻烦,怎么叫她这条热带鱼也跟着不能安宁。
她动了动,用尾巴甩出一道水,水落回原处。意思是,有事可以来问她。
太子看到那道水花,想到了海州。
他安插在海州的密探曾传递回来过一个消息,据密探观察凌渡海每月总会在一个时间闭关三日,可有一次密探发现凌渡海人并不在闭关之地。
至于凌渡海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密探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逢闭关日,海州以南的近海时常会有灵气震动的异象出现。
这些年人海两族一百海里处也偶发小型摩擦,只是因规模太小,并未上达天听。
太子将豆奴儿放回它的蒲团上,手搭在时九柔的鱼缸边,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