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件事情平息了,我再跟皇上求个恩典,让你搬到外面去住。”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对了,七皇子那边,你派阮安去照顾他一二好吗,我不放心他。”
“好。”
“我要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哼,我要找你算账!你之前跟我说那些话,我难过了好久。”
“好,到时候你罚我。”
“玄米呢,我要抱着玄米睡……”
“我待会让许白把它抓回来。”
江霏微眼皮子打架,说的话也渐渐天马行空,可她却生怕顾言不见一般,一个劲说这话。顾言仿佛有泼天的耐心,认真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
宫道两旁的奴婢看见是顾言走过来,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行李,却也被他背上的人吓得不轻。
除了伺候皇上,他们可没见过活阎王伺候过谁啊!而且他背上,还是个女子!
最关键的是……顾督主还在笑着。
他们还是头次见顾督主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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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侯府。
“老夫人,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只负责传达天听。”顾全安耐下心,一边劝慰抓着自己的老夫人,一边挣脱出来,“奴才身上还有差事,还要回宫呢。”
江迟凌跪在地上,没有和顾全安说一句话。
这么多年,皇上无心朝政,除了在立太子一事上没有松口,其余都是任由各势力争夺。
众人都以为他是个只剩天命的空架子,但宦官仍是锋利的爪牙。
东厂必定是探到了太子一党想让江霏微“自戕”来挽回名声、再上折子抨击顾言为祸乡里。
而顾言是为了给皇上要银子才去的黎城。
顺天帝宁可让史官留下一笔为政荒唐的记录、也要把江霏微赐给顾言为妻………魏皇后对自己的那些心思,他怕是早知晓了。
帝王丢了面子,也要让代表忠勤侯府的自己丢一下面子。
他慢慢转头,看向哭得昏天黑地的林老夫人,“母亲,早知今日,何苦当初呢?”
林老夫人看着一向孝顺的儿子尖利的目光,下意识躲闪开了,“我、我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荒唐,这哪里是明君该干的事……”
“母亲,慎言。”江远宏小声提示道。
江迟凌只觉得无限疲惫,“你并不关心霏微,为什么会进宫,替她求亲?”他走到林老夫人面前,缓缓蹲下来,平视着林老夫人,“是魏殊安排你的吧,他允诺了你什么?”
林老夫人看着儿子如炬的目光,哆嗦着说,“他、他说太子妃身子不好、怕是活不长了,若你支持太子,芸兰就会是太子妃……”
“老师最讲礼仪规矩,他会允许封了郡主的芸兰嫁给太子?母亲,你糊涂了。”他的眼里渐渐充盈了乘不下的悲伤,“再退一步,霏微可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啊!”
林老夫人看着江迟凌的双眼,心中也悔了起来。
她其实下定了心要对江霏微好的,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芸兰,早就把她当亲孙女了......
那日魏殊派人来劝自己,她根本没多想,只觉得又可以把江霏微嫁到曹家,又可以让江芸兰做太子妃,这么好的事情哪儿能拒绝!哪里知道这是局呢!
江迟凌看着四周人的目光,有怜悯,有恐惧,有嫌恶……
魏殊怕是早就知道了魏皇后对自己的心思。为了助大皇子,为了忠勤侯府的势力,故意派母亲激怒魏皇后,从而让霏微遇险、自己妥协......他曾经的恩师,已经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吗?
他为了侯府殚Jing竭虑多年,什么都一步步放弃了,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他只觉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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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霏微转醒,已是三日后了。
她睁开眼睛,首先看见了Jing致的雕花窗顶,耀眼的日光穿过粉色的纱帐,柔和躺在她的脸上。
“喵~”,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凑到她眼下。玄米见她醒了,脑子飞速转了两圈,亲昵地舔着她的脸。
江霏微想说话,但嗓子很干,她只能摸了摸玄米的脑袋,玄米更激动了,不断往她的脸上蹭。
“玄米!你这个小兔崽子别闹了!再闹主子回来就把你宰了!”从帐外传来一阵压低的呵斥,见玄米还在胡乱叫着,阮安小心地掀开帘子,“看我不逮住你去……姑、姑娘您醒了?”
江霏微虚弱地眨眨眼,对着阮安笑笑,阮安足足愣了半响,突然一挺身子向外跑去,“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顾恭闻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祖宗保佑!奴才就说那太医院的老头都是狗屁!咱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醒不过来!”
江霏微看着激愤的顾恭,无奈看了阮安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阮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倒了水,扶起江霏微坐起身。
江霏微喝了几口水,缓过来,连忙问道:“顾言呢?没出什么事情吧?”
“姑娘放心,什么事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