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微……是,是为父,害了你。”
江霏微看着着一摊子闹剧,脑子里只有书中那行浅浅的字。
“那江霏微知道自己过往的丑事传开了,竟自戕了!也许是她平日坏事做太多,遭了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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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抱着衣兜里的几块炭,迅速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他本来想捡些柴火,可昨日落了雨,柴火都燃不了。他趁着那几个太监烂醉如泥,偷了几块炭火来。
他想着江霏微替她轻拢衣衫的样子……自己总要报答了这份恩情才是。
可天已经大亮,江霏微却还没有来自己这,七皇子不禁有些着急。
又等了盏茶时间,七皇子才看见江霏微沿着宫道缓缓走来。
他连忙奔上来,触碰到了江霏微如冰的手。
江霏微却仿佛丢了魂一般,被他牵着回到了房间。七皇子熟练地点燃了炭火,将她的手拉到上方,慢慢烤着。
氤氲的热气渐渐唤醒了江霏微,她看着担忧看着自己的七皇子,回过神来想说话,却猛咳了两声,滴滴鲜血溅到了炭火上,发出滋啦的叫喊。
七皇子吓坏了,连忙用手去擦她口角的血,江霏微却一把拉住他的手,“没关系。”
她看着七皇子眼下的青黑,不由分说将他赶到了床榻上,“小孩子,要睡足,否则长不高。”
七皇子本想挣扎,可听见她说长不高,又缩了缩回到了被褥里。
江霏微将炭盆搬到了床旁边,尽量烘烤着不太温暖的房间。明明已经端午了,可气温还是那么低。
突然,门外传来呼唤,“江姑娘在吗?”
江霏微按下七皇子,勉强起身,走到屋外,“我就是,找我何事?”
那太监恭敬说道:“皇上召见您呢,姑娘,您梳洗梳洗,咱们快些吧?”
“皇上,江姑娘来了。”
顺天帝看着一身狼狈的江霏微,“可怜见的,大伴,让她坐吧。”
“是。”顾全安挥挥手,立刻就有小太监搬了板凳给江霏微。
“大伴,把折子给她看看。”
顾全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将盘子端到了江霏微面前,上面了堆满了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折子。
“魏大人很不给朕面子啊,明明知道朕中意二皇子,却挟着扶持朕的功劳,说什么长幼有序。”顺天帝打量着镇定自若的江霏微,“这其中,就有你父亲的折子。”
“忠勤侯府在前朝没有择朕,朕从未怪罪;朕本来颇为看重他,没想到他突然也要和朕对着干,真是可惜。你说,他唯一的女儿就在朕手里,他怎么还狠得下心呢?”
“我想现在,他们更想让民女死。”江霏微平静地说道。
她倒是聪明,知道现在皇长子一党恨不得她死了了事,赶紧把事情平息了。顺天帝察觉她的自称从臣女换成了民女,笑意不禁更大了,“朕靠着长子的身份,硬是被魏殊扶上了皇位,可惜朕不是一个好皇帝,魏殊却依旧一意孤行,还是坚持那套长子为荣的理论。”
顺天帝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说,朕杀了你,能不能熄了他们的口呢?”
“回皇上,民女觉得不能。”江霏微跪下来,“民女若身亡,太子一党反会抨击宫内太监为祸民间。顾督公作为皇上的人,难逃指摘。”
太监是深宫帝王的鹰犬爪牙,大臣文人们不敢做皇上的文章,只能做太监的文章。
“朕也这么觉得。”皇上靠在榻上,“虽然你父亲都放弃你了,倒是有个人还疯了般想捞你出去呢。”
江霏微一直沉稳的心,突然空了一拍。
“顾言为了你,差事也疏懒了,朕就好奇了,你既然在黎城县没见过他,他为何对你如此上心呢?听说在南苑,也是他救了你一命。”
他说了几句话,就止不住咳了起来,“咳咳……朕累了,没心思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但朕可太想看看魏大人一党弄巧成拙了,还有魏皇后,哈哈,她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想到自己大婚那日,魏琦琳看向自己的眼神,寒冰下那难掩的恨意。
能让那个冷女人突然发疯的,除了爱意还有什么?
“顾言可是朕手里的一把好刀,朕对待自己的东西,也要好些是不是?”
他拒绝了顾全安递过来的帕子,“反正你出宫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就在宫里照顾朕的刀吧,朕还指望他能再锋利几年。”
江霏微心中大石落地,扑通跪下磕头,“民女!民女谢皇上恩典!”
皇后提及自己给顾言冲喜的事情,反而是顺水推舟帮了自己。
她差点没克制住面上的喜悦。
顺天帝见她脸上寻不到丝毫的绝望,不禁觉得这小姑娘确实有趣。
寻常女子若是自己知道自己被赐给太监做对食,早就又哭又闹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行,“大伴,去领顾言进来吧。”
顾全安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