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芝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就面红耳赤,课后,葛榆问她是不是发烧了,她只说不是,便把头埋入手臂。
然而总要回斋舍。放学,萧采芝逃避般跑到葛榆那里玩了会儿后,天色渐晚,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了,只好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想起还能再去附近洗个澡,洗的时间长些,又能晚回半个时辰。晚上洗澡还是比较冷的,但总比面对杭延强上一些,萧采芝忍耐着把身体浸入湖中,大致上搓洗了一阵,之后就渐渐暖起来了。只是起来时又是一阵冷风,冻得她瑟瑟发抖,裹着衣服奔回斋舍。
杭延已经身着寝衣,在里面等着了,他眉头微皱,关切的揉着萧采芝的手心:“怎么冻成这样?”
萧采芝低着头,脸又渐渐红了起来,嘴唇嗫嚅了下,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杭延想了想,说道:“到我床上睡吧,我刚刚在里面躺了会儿,还有些温度。我去睡寻风的床。”
果然。萧采芝撇了撇嘴,一发现她是女儿身,就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若是以前,早就抱着她上床取暖了。
萧采芝心中郁闷,开口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待我吧,虽然我是女子,但、但我也是你的朋友啊。不用这么避讳的。”
杭延斟酌了一阵,眼神紧盯萧采芝,
“你是希望……我们一起睡吗?”
萧采芝自个先迷惑了起来,仿佛被他问倒了。仔细回忆一下,她话中似乎有这层含义,尽管她的本意并非如此。萧采芝正思考着,杭延已把她拉入床褥,紧紧地抱住了她。
“像这样?”
杭延在耳边低沉的嗓音如同直接敲到了心鼓,“嗡嗡”作响,一句过后犹有回音。萧采芝愣了愣神,杭延如往常一般的举动却生出许多异样的感觉来,令人心慌意乱、通体发热。
“你看,连你都不能像以前一样。”杭延叹了口气,放开了怀中的萧采芝,他摸了摸她失落低垂的脑袋,心生怜爱。
“那我们……没法回到从前了?”
“……”
其实,他们也可以变得比以前更亲密。杭延脸色渐渐泛红,话题触及自己的心事,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有几年及笄?”
“一年啊。”萧采芝歪着头,不解的答道。
“好。”
正好,一年的时间足够了,到那时他若能高中,混得一官半职,就可以试着去萧府下聘提亲,就是不知能否入眼。念及此处,杭延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紧张的吞了口唾沫。萧采芝对于情爱还有些懵懂,如今时机也尚未成熟,似乎不是轻易许诺的时候。
杭延犹豫着,有心将心事全盘托出,又生怕唐突了佳人,只好先把此事搁下,暂且不表。杭延把萧采芝的脑袋揉了又揉,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做什么了,冻成这样?”
萧采芝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去洗了下澡。”
杭延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这点,他不禁暗骂自己的粗心。这里没有女子,澡堂茅厕里都是男人,难怪萧采芝昨晚要在树下……杭延脸一热:“我以后帮你留意澡堂,若是无人了我就叫你,到时我在门外守着。”
萧采芝诺了一声,忙点点头。
想想她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杭延有些心疼,怜惜的揉了揉她冰凉的小手。揉了会儿后,杭延忍不住心里叹气,他们俩的手,着实差别很大。他的手掌大上一圈,掌心因干活布上了许多老茧,而萧采芝的手白皙无暇,捏在手中仿若一团质地上乘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身份地位的差距于他来说,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观萧采芝的家世,恐怕其父官阶起码也要四品以上,在东篱书院中也属佼佼者,唯有季寻风那类门第才配得上。但杭延,即便是高中状元郎,最高不过封得六品的官位,或在翰林院任职,或衣锦还乡当个知县,如何比得上地位尊崇的萧府?
萧采芝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老茧:“你的手这么漂亮,可要好好爱护啊。对了,我床头有护手膏,给你擦擦。”
杭延摇了摇头,这不是一瓶简单的护手膏就能解决的。天天干活,即便再名贵的膏药也无法将这些痕迹抹去,她自幼生于豪门受尽宠爱,却是不懂。
即便明白这些道理,杭延却更不愿放手了,此刻他多少有些理解了季寻风。前路坎坷,抵不过情丝百转。杭延正满腹心事,耳边忽然传来她犹豫的声音,
“既然我已经暴露了,那、那我就解一下,近日勒得越发难受了。”
“解什么?”
杭延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萧采芝。萧采芝没有答话,只是红着脸伸手摸索着自己的后背,传出细碎的声音,大概是被盯得紧张了,往日十分熟练的动作现在却半天没解开。
杭延只觉脑袋一热,顷刻间血ye上涌,竟无法自已。他忘了心中设下的男女之防,将萧采芝搂入怀中,凑到她耳边:“我帮你解。”
怀中的少女娇躯一颤,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拒绝,他仍不管不顾的将手摸向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