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呢。”乔瑞青拿出吊坠说。
挂坠在灰扑扑的房间里显得晶亮,两虫的视线从乔瑞青的掌心移动到床头柜。
乔瑞青的心脏也鼓噪起来。“是这里吗?这段话的意思是叫我拿着吊坠到那个床头柜里去找答案吗?”
“试试呗。”阿诺已经站起来,小跑过去一把拉开抽屉。
一个破旧窄小的保险箱,正常该是锁眼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凹槽——目测正巧能放下那个吊坠。
乔瑞青低下头,感受到答案近在眼前,心里竟涌出一股不平。“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狗屁计划这样打乱了我的虫生。”
他看着自己的手送出带着徽记的挂坠,从身前出发,到穿过抽屉开口,最后把手心的东西按进保险箱凹槽里。
严丝合缝。
隐约有声轻轻的“咔擦”声响起,有机关藏在哪个角落转动,保险箱盖子打开了一个小缝。
这个箱子做的是复古工艺,繁复的花纹突起或凹下,深深浅浅的Yin影肆意地在皮革表面上描画出一张怪兽的脸。
连箱子开口的黑暗细缝背后都像有狰狞的巨口在蛰伏。
看乔瑞青沉默的时间过于长了,阿诺抬起胳膊搂住对方的肩膀。感受到的单薄触感让他心下发酸——难以想象乔怎么短短时间就瘦了这么多。这下,终于,什么雌雄大防都被彻彻底底丢到了一边去,阿诺像小时候一样鼓励地用力收紧手臂:“需要我帮你吗?或者咱们干脆不看?”
乔瑞青胡乱地摇头点头充作回应,阿诺看了觉得心被戳了一下似的感觉可爱。他再三确认过乔瑞青的神情,最后直接伸手把保险箱的盖子掀开——里面又是一本薄书。
阿诺都笑了,心说平常也看不出里奇老爹是这么一个复古热爱纸质记录的虫啊。乔瑞青面对这第二本书册的反应反倒算快,小手跟鹰爪子似的抽走了它。
阿诺知道乔瑞青心情低落——说低落都是有所美化,他自己也十足怀疑虫生。这个状态的乔多令虫心疼,但他总是不合时宜地想笑。
觉得可爱。阿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这样轻松。
那边乔瑞青早无心关注什么其它,保持着靠在高大雌虫怀里的姿势翻开书页来读(阿诺通过这样小小的接触又偷得一点窃喜)。这藏在保险柜里的书的的确确完全是留给乔瑞青的,与其说是什么日记或记录,更像是一封书信。
“亲爱的乔,请允许我继续这么叫你,
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找这封信。但如果你已经看到了,那么多半是心里有些怀疑了吧?是的,我和西格蒙德少爷——应该说西格蒙德阁下——认识得很早,遇见他的时候我正是青年,而他还是个小孩。我既是他的伴读,又是他的保姆,唉,曾经我以为我完整地参与了他的成长呢。
我为他做过很多事。是的,包括关于你的那一件——但那也是最后一件了。哈哈,千辛万苦找到保险箱里来,我却还在卖关子,你一定很恼火。在完整跟你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我一定要先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好了。让我想想,完整的事情要从很多年前占星台出的一个预言开始说起。观星的老虫说在佐罗星系会有一个“曙光”虫出世,他的存在会改变整个帝国的格局——对于这个预言,帝国官员幕僚都做过各式各样的解读,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西格蒙德少爷最后接受的一种解读是,‘这只异类的存在会带来灾厄与战争’。”
读到这里乔瑞青的心重重一沉,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阿诺的表情。毕竟从结果来看,带来战争的扫把星不正是他乔瑞青吗?种种演讲动员他哪个也没落下。
阿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的样子,注意到乔瑞青的目光还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于是乔瑞青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信件中——
“至少西格蒙德少爷是这么跟我说的。而我也相信了。他要求我到这个星系来,等待你的出现,把你向善的方向引导;时刻向他汇报你的状态和动向,必要的时候采取极端手段……是的,你知道这什么意思。我接受这个命令而来,心里并不是没有疑虑,对待这个任务的态度一直比较消极——我发誓我没有对你的成长施加任何干预,最多只有上报你的动态而已。”
“Cao!”阿诺的痛骂吓了乔瑞青一大跳,“臭不要脸的狗东西——我说西格蒙德——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反倒乔瑞青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顶多只能算萦绕在心头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他安抚地拍拍阿诺的手臂,示意他把信件看完再说。
“但是差不多从十年前开始我就开始敷衍西格蒙德少爷了。我发现他有所图谋——那天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机密档案。这是我必须提醒你的。想要战争的是他,是目前的帝国领航虫西格蒙德。我发现是他一直在背地里筹备战争,从军备上政治上都是——我是说,侵略战争。兽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但是也意味着巨大的收益。是他说的。”
“是他想要扩张和侵略,是他说‘这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