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雨的shi和凉透过玻璃传到手掌,又传遍全身。
没有镜片遮挡的桃花眼中满是震惊和惊恐,陆星河望着漆黑的夜,抖了抖唇,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完了!陆星河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像是一把锤子直直敲在了陆星河心房上。
他转头惊恐地看着门,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触手,死死攥着他的心脏。
“谁?”他问,但这一声沙哑黯然,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
陆星河不确定门外的人能不能听到,他往门边走,却因为浪太大,船体晃动,摔倒在了地上。
“小星星?你醒了吗?什么声音?你没事吧?”门外是卫时洲急切地询问。
这个时候熟人的声音让陆星河觉得很安心,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边往门边走,一边大声说道:“没事,我这就过来了。”
“别,你就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要去。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卫时洲制止道,蓦地他的声音放柔了几分,带着安慰,“别怕,相信我,会没事的。”
“你要做什么?”陆星河察觉到了卫时洲话中未尽的意思,忙问道。
“做我能做的事情。小星星,我护不住星星哥哥,但我能护住你。”卫时洲红眸幽邃发黯,他触了下门板后,转身离开。
门似乎发出道暗色的光,陆星河眯了眯眼,想细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想点开灯仔细看看,手搭在开关上后,却放弃了。摸着墙壁,跟着摇摇晃晃的船回到了阳台,他随手拿了件毯子披在身上,蜷缩在单人沙发中。
这时,闷雷中似乎夹杂了一道兽类的吼声,有些像是古代神话中描写的龙yin。
幽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似乎也是个暗色的,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那身上似乎是洒了万千的星屑,银光闪烁,似把银河披在了身上。
桃花眼瞪得滚圆,陆星河震惊地看着悬挂在天边的银河。
猛地发出一道剧烈地碰撞声,陆星河用力抓住沙发扶手,十指紧紧扣在麻布中,手背的关节都隐隐发白。
走廊里爆发出尖锐的叫声,陆星河闭了闭眼。
他相信卫时洲,对,他相信!
陆星河拿出睡衣口袋中的银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
他垂眸摩擦着银烟盒的图案,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卫时洲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苍白的唇边缓缓扬起抹苦涩的笑,闪电划过,照亮了那双溢满了深情的眼眸。
他现在才明白,当思念近在咫尺时,才发现,所念之人已遥不可及。
端木金,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从南极返航的黑桃皇后号邮轮,在德雷克海峡遭遇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风雨,现已失联,国际救援组织正在积极搜救……”
陆熔死死盯着屏幕中穿着暗红色西装的女播音员,他死死咬着后槽牙,额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的。
新闻的声音似乎是来自天边,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他猛地抓起手机,刚要用力扔到地上,又想起来万一星星给他打电话,没有手机就接不到了。
将手机摔回桌子上,陆熔用力扯开系地整整齐齐地领带,拿过桌子上装着威士忌的酒杯,仰头吞下一大口。
端木老宅
“小银子,你大早上看什么呢?”端木金揉着眼睛,踢踏着拖鞋走下楼,看着坐在客厅的端木银脸色难看。
端木银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端木金,“你过来看看吧。”
“?”端木金打了个哈欠,灌了自己半杯水,“邮轮失踪?不会和马航一样吧?那还真是太惨了。”
“所以?你就是看这个看的要哭了?”端木金用肩膀撞了撞端木银的肩膀,揶揄道。
“哥,你知道陆教授去哪了吗?”端木银声音有些抖,他想起早上给宇哥打电话时,宇哥带着哭腔的声音,就觉得喉咙发紧。
“嗯……南美洲?非洲?”端木金歪了歪头,他还真不知道。
“陆教授去了南极,坐的就是黑桃皇后号邮轮。”端木银一字一句从喉咙中挤出来,告诉他的哥哥这个残忍的事情。
“咔嚓。”杯子碎在端木金脚边,白开水溅shi了他的鹅黄色小鸡拖鞋。
小鸡的脸上shi漉漉的一块,像是在哭泣一样。
“怎么会?”端木金“嚯!”地下站起身,大步往门外冲,撞地端木真一个趔趄,都没有停,随手够了个车钥匙就出了门。
“你看着点路啊!”端木真揉了揉肩膀,抱怨道:“端木金你穿着睡衣呢!”
“小银子,你哥抽什么疯?大早上的穿着睡衣往外跑,丢不丢脸。”
“陆教授出事了。”端木银把脸埋在手心中,用力搓了搓,抬头看着端木真惊讶的表情,道:“邮轮在暴风雨后,失联了。”
深空蓝